第四章

等付无衡买完药回来时，经过这两轮，大家也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便纷纷找了借口，走了个七七八八。

只剩下乔墨霆扶着程雨薇走了出来，见他过来，才松开了手，

“既然你来了，我就把雨薇交给你啦。”

说完，便径直转身离开。

付无衡没有管他，就着水将过敏药喂给程雨薇吃下，又打了车带她回家。

回到家时，程雨薇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见他还守在自己身边，顿时松了一口气，

“无衡，你听我解释，你知道我向来不爱拍照，那些照片都是以前拍的忘记删了的！”

他还以为自己要解释很久，要好好哄他才行，却不想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点，而后平静的点点了头。

“嗯，我知道。”

五年都没删的照片。

五年都没忘记的人。

他笑了笑，

程雨薇，你好深情。

翌日。

大概是出于愧疚，休息好了的程雨薇连忙说要补上昨天那顿饭，付无衡却拒绝了，

“不用了，过几天就是奶奶的忌日了，你陪我一起去看奶奶吧。”

“你之前答应陪我做三件事，这就是第二件事。”

程雨薇怔了一瞬，点头答应了下来。

付奶奶忌日那天，付无衡和程雨薇一早就出发去了墓园。

这还是付奶奶去世后程雨薇第一次来看她。

过去每年的这天，她都会说自己要出差，但直到翻出被她藏起的那厚厚一沓飞往M国的机票。

而M国，正是乔墨霆所在的国家，

付无衡才知道，她每次所谓的出差，都是偷偷去看乔墨霆了。

付无衡走到奶奶的墓前，刚想说话，程雨薇的窃听却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的脸色突然一变，就匆匆离开了墓园。

“知宜，我有事，必须得先离开。”

她甚至没来得及给他留下一句解释。

“程雨薇！”

付无衡没忍住，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可她声音一顿，却还是连头都没回，径直离开。

他收回目光，看向奶奶的墓，将手中的花放到了奶奶的墓碑前。

他不想让奶奶为他担心，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其他的话，可最后忍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眼中的泪。

“奶奶，我要离婚了。”

……

付无衡离开墓园时，才刚到中午，现在的天气还不算热，这边又比较偏僻，不好打车，他便打算先步行一段时间走到车多的地方打车，

却没想到，危险也伴随着车流的增加而来。

绿灯亮起，他往马路对面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一声刺耳的鸣笛。

他转头去看，却见一辆刹车失灵的车子正急速驶来！

几秒后，

付无衡重重摔落在地，惊叫声此起彼伏，夹杂在议论声里的，还有人催促着打120的声音。

在下一瞬，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有意识的时候，付无衡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隐约间，他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

“程医生，这边刚刚也送来了一个车祸的患者，情况很严重，你能不能过来看一下？”

对话的人犹豫了几秒，却还是选择了拒绝：“你先让其他人顶上，我这边还有一台手术，比较重要。”

那人的声音很耳熟，几乎是一瞬间，付无衡就听出了那人是谁。

程雨薇。

他的妻子。

想起墓园里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此刻他哪里还能不明白，他那台比较重要的手术，指的自然就是乔墨霆。

医生见他已经醒来，连忙让他联系家人，可他摇了摇头，咬牙接过手术同意书签上自己的名字，自嘲一笑。

“不用了，我的妻子，他在给别人做手术。”

另一边。

一个小时后。

程雨薇才终于从手术室走出来，好在乔墨霆此次车祸受的伤不重，手术也很简单，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想到之前护士说的话，他没有脱掉手术服，而是询问身旁的护士，“之前被送过来的另一个病人在哪间手术室，我现在过去。”

“程医生，那位患者已经安排其他医生顶上了，不过那个患者大出血情况严重，您经验丰富，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程雨薇正有此意，按照护士的指示，快步走到那间手术室。

她推开手术室的门，快步走过去就要查看患者情况。

却在看见手术台上那个满身血污的人时，彻底怔住。

付无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