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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没人注意,我悄悄溜出包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然后下定决心,接下不休不止的来电。
那边的脚步声猛然顿住。
“谢天谢地——”陆茵夏如释重负般,轻舒一口气。
“阿叙,你怎么了,打来又不说话,害我好担心。”
我低声说:“没什么,刚刚,在忙。”
她柔柔追问:“真的没事?”
“有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
听着她语气中体贴的关心,一股酸涩突然一涌而上。
我逼退眼底的泪意,又努力搪塞了几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等再次回到包间。
陆茵夏已经坐回那个位置,恢复轻松的姿态。
身边也再次换了一个男人。
看小公主心情好了一些,有人殷勤邀请,“夏夏,今晚我还安排了一个游艇派对,等会转场继续嗨?”
她却玩着指甲,眼也不抬,“不了,要接人。”
大小姐兴奋追问,“是你那个新男宠吗?”
被她冷下脸来扫了一眼,立马噤声。
陆茵夏身旁的男人有些黯然地瑟缩了一下。
她察觉到了,不悦询问,“躲什么。”
他咬唇否认。
她却“呵”的一声,笑了。
“你比刚才那个聪明一点,知道闭嘴。”
说着,随手将一个保时捷的车钥匙丢到他的裤裆上。
男人一喜,凑近她,主动献吻。
她来者不拒,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渡到了他的嘴里。
......
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
远远的就看见了工厂大门外,那个已经乖乖等着的娇小身影。
真快啊。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真的做到了变回另一个人,精准从容地出现在我面前。
就像一年前闯入我的生活那样。
一年前的那个暴雨天,我正飞驰在雨中送外卖。
忽然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我的电驴,昏倒在大雨中。
等在医院里醒来,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认得我一个。
也许是同情心泛滥,也许是被她眼里的无助蛊惑。
我拿出了一部分本该是存作妈妈医疗费的钱,将她治好,收留了她。
然后一天打三份工,拼命赚钱。
那天,看着我因为搬钢筋而满是细细密密的伤口的手。
她心疼得双眼泛泪。
“阿叙,我发誓,无论日子是好是坏,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被她紧紧的怀抱勒得很痛。
可心里却是那么的甜。
如果是为了守住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想,这些都是值得的。
是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在我以为她和我一样孤苦伶仃后。
在她每日彻夜地陪着我守在医院后。
在她努力而笨拙地自学着各种手工活,明明手被针扎到流血了还高兴地把换来的两百块放到我的手心后。
在她小小的身体依偎着我,说会永远陪着我后......
这时,陆茵夏不住地向大门方向张望。
在没有找到我的身影后,又低头给我发了语音。
然而,我选择咽下所有的不甘心。
倒退着转身离去。
突然,窃听亮起医院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