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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沈长乐被陆明朝折磨。

白天要跪着服侍他,晚上则被关在牲畜棚里栖身。

所以,与牛羊绑在一处,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牲畜的味道,她早习惯了。

让她不习惯的是……

看到江辞安高坐马上的样子。

那时的她沦为陆明朝的玩物。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满朝文武,皇亲国戚……

还有曾经那些追求者……

没有人敢为她说情。

只有江辞安……

他分明已经打到了京城,他本有机会斩杀陆明朝,登上皇位的!

可他放弃了。

陆明朝将她吊在城楼上,用她来威胁他。

他便傻乎乎地单枪匹马,独上城墙!

她还记得,那一日……

他手持长枪,眉目凛然,身下骑着的……

也是这样一匹白马。

她其实是不懂的。

不过在山寨里做了几日假夫妻,他怎么就走了心?

甚至不惜为此殒命……

千刀万剐啊!

那刺目的宣红……

到后来时,他整个人都已没了人形……

沈长乐不忍再想。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出声唤住他,说:

“江辞安,谢谢你。”

这句谢是前世亏欠你的山寨相护。

至于舍命搭救之恩……

我会用这一生来报。

江辞安愣了愣。

似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奇怪。

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

催马走了。

沈长乐也不在意。

前世他就是这样不爱理人的性子。

娴熟地垒了一个草窝,挨着那些牛羊,坐下来休息。

靠着桩子闭眼小憩。

直叫走到暗处的江辞安惊奇。

她怎么……适应能力这么强?

祝九行将赎金的事交代下去,回来时正发现他在偷看。

顺着视线看过去。

噗嗤偷笑一声。

“二当家凭本事抓来的,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呗!仙子确实好看,我们兄弟都爱看!”

江辞安本就心虚。

闻言便更是羞恼。

嗔了他一句。

“少***。”

“那咋了?好看的姑娘,谁不喜欢?这又不丢人!”

眼见江辞安脸色越来越黑,祝九行适时地换了话题。

“不过……这仙子确实有点随便了,随地大小睡啊!

哎,二当家的,你说我们该不会是抓错人了吧!这可能是哪家**的丫鬟……”

江辞安不再理他。

抬头看了眼天色。

“天不早了,启程。”

“不等将军府回话了?”

“不等了,先回寨子。”

随后几个山匪便将沈长乐和牛羊赶了起来。

用一根长绳子牵着,沈长乐坠在最后边。

开始几步,她还能跟得上。

可这副小身体毕竟金尊玉贵,不比前世被陆明朝磋磨过。

才走出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江辞安看在眼里。

但她不求饶,也不好主动开口。

祝九行却是个混不吝的。

打马赶上前边的他,请求道:

“二当家,仙子细皮嫩肉的,别再伤到了,你让我带着她吧!”

江辞安本也很是在意。

但听他这话,却不知为何有些薄怒。

“显着你了?”

兀自打马在前。

祝九行吃了瘪,调头回到沈长乐身边。

下马陪着她走路。

“仙子,你也别怪我们二当家,他那人就那样……最是不懂怜香惜玉!”

沈长乐低眸。

脸上的汗成注往下流。

闻言轻叹了一声。

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有他的立场,没关系,我可以的。”

尽管她的声音细弱。

距离也远。

可江辞安还是听见了。

低啐一声,终是忍不住,调转马头。

二话不说,也不看沈长乐的眼睛。

在一众小声议论和偷笑声中,抽刀砍断了延伸到她身前的绳索。

在马上歪身。

长臂一捞,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见她眼含笑意地盯着他看。

不自然地高声呵道:

“加快速度,让马跑起来!”

耳根却刺眼地红了。

沈长乐也不戳破。

笑了笑。

低眸扶着马鞍。

马上颠簸。

她手上还绑着绳子。

侧身坐的她,总担心会掉下去。

干脆窝在了他怀里,被绑在身前的手,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襟。

江辞安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尤其是……

碰到她软软的胳膊,纤细的腰肢。

把他紧张得口干舌燥,不住吞咽。

为匪多年,他不是没见过女人。

可……

总觉得她和那些人不一样。

开始还那么害怕他,怎么好像突然间就放松下来了?

现在都敢这么窝在他怀里了?

她们官家**不是最注重名声的吗?

而且她也不抵触牛羊的脏臭,还心安理得地和它们坐在一起……

真是奇哉怪哉!

他记得,之前绑过一个县令千金,那哭得……

差点把他们寨子给淹了。

可她怎么不哭啊?

也不求饶……

难道真的绑错了?

可即便是寻常女子,也未免太淡定了些吧!

行出百十里。

怀里的人儿终于拧动了起来。

他减缓了速度,低下头看她。

沈长乐忍了半晌,实在是受不住才动的。

察觉速度减缓,她抬眼。

正对上他探究的冷眸。

她抿了抿唇角,抓着他衣襟的手微微松了松。

轻声呢喃了一句:

“江辞安,疼……”

她自己也没想到……

前世被陆明朝那样折磨,都不曾求饶示弱的她。

在江辞安面前,却自然地展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带着撒娇的意味。

朝他抬了抬手腕上的麻绳。

江辞安见她不再倚着自己了。

紧绷的胸肌,方才放松了些。

看到她手上勒出的红痕。

啧了一声。

轻骂:

“麻烦!”

还是回刀,割断了绳索。

自己也在责怪。

有病吧!

他是绑匪,她是人质!

她不怕他已经够离谱了,还让他给她松绑?

最让人理解不了的是……

他还真给松绑了!

他绑匪的尊严呢?

碎了一地!

这还不止。

一直骑马,墩得沈长乐腰酸屁疼。

忍不住小声请求道:

“江辞安,可以休息一下吗?我想站一会儿……”

“得寸进尺!”

他黑脸。

这一次,一定要守住***,不,底线。

“你放心,我不跑。你已经把簪子送出去了,我等着他们来赎我就好,不会跑的。”

主要是,跑了也没用啊!

那簪子一交。

皇兄注定不会放过他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用美人计拉拢他!

将他招安,他要是愿意的话……

也可以招为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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