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星言再清楚不过,哪里有什么喜欢的男同学。
不过是为了说服外公外婆和舅舅,让她报考京大硬扯出来的谎罢了。
宽敞的后座,在沈之远略带侵略性的接近下。
他身上那股木质清冷香,悠悠传至女孩小巧挺立的鼻尖内。
见她只是微怔看着自己,沈之远稍稍后退了些。
接着温柔了点声线:“怎么不说话?”
话落,许星言才回过神。
她略微局促垂下头,不安抠起了指甲。
“就、就是个同学,恰巧报了一个学校。舅舅他......应该是理解错了吧。”
这个回答,让沈之远若有所思看了会她。
接着点了点头,“这样啊。”
许星言不清楚,他究竟是信还不信。
毕竟七年太过长远。
面前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她可以胡乱猜测能看透的人。
“到家还要点时间,你先在车里休息会。”
说完,沈之远双腿交叠。
靠着真皮座椅微微后仰,长手交叉搭在腹间也开始阖眼养神。
*
后面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二人没再说话。
许星言也渐渐不再那么紧绷。
檀园,沈家别墅。
从车上下来,眼前这栋三层豪宅,让许星言咋舌。
环绕房子四周,是***修剪整齐的绿色草坪和灌木小景。
几处自动灌溉的喷水龙头,正不断往外滋滋冒着水雾。
“怎么不进去?”
沈之远身后是提着行李箱的孙特助。
抓紧了些背包肩带,许星言低应了声,硬着头皮走进了那扇雕花高门。
屋内镂空挑高的起居大厅,有七八个佣人在恭候着。
为首是位约四五十岁的男人,一席中式黛色长衫,像个私塾先生。
他先是对沈之远颔首示意,接着对许星言主动招呼。
“言小姐,我是这的总管,鄙人姓安名晁。您的房间已收拾好,请问要不要先上楼我再跟您简单介绍下?”
“......”
许星言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
沈之远也就直接替她做了主。
“你先带星星去房里歇会。我等下出门办点事,然后就回来陪你吃晚饭。”
最后两句,他是对许星言说的。
*
沈总管从孙特助手里接过箱子。
“好的先生。言小姐,请随我上楼。”
“麻烦您了。”
许星言感谢后,紧跟而上。
才走两步却停住脚步,转身回望男人。
“您工作要是忙可以不用回来的,我可以一个人吃饭。”
在商场沉浮十年,沈之远从未定义过自己是什么好人。
一向自评就是八个字:精利无心,只重回报。
或许认识她们舅甥二人时,自己身上还残存了些良知。
尤其是那为数不多的耐心教养,也几乎全给了这丫头。
她初来乍到,又从小是怕成为别人负担的性子,所以才说刚才那话。
只是这小丫头似乎也不明白,她在自己这里,永远都是最特殊的那个。
沈之远走至许星言跟前。
墨色瞳孔深不见底,唇角微勾。
抬起修长干净的手指,像以前那样,捏了下少女细嫩的脸颊。
“我们星星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这次,许星言没有躲。
她拼命克制着胸口狂跳起来的心,轻轻点了点头,“嗯。”
说完,便乖乖跟着安总管去了角落的电梯。
等金闪闪的***门关上后,沈之远恢复到日常的冷眼状态。
抬起手腕,奢华低调的腕表上显示时间:15:38。
处理垃圾,半个小时足矣。
还是可以很快回来,陪他家星星的。
想罢,沈之远松了松领带,带着孙特助又走出家门。
二人回到一直守在门外,那辆黑色库里南里。
*
京州城西,某私人宅邸。
幽暗地下室内,不知道从哪里,时不时传来骇人的犬吠声。
走道尽端的房间,顶部正上方吊着盏白炽灯。
散开的昏黄光源,不偏不倚正笼罩着下方被绑着的女人。
她身着无袖蓝色连衣裙,一双胳膊被绳子反手捆扎在椅背上。
双眼被眼罩遮盖。
被黑胶带封住的嘴,一直在发出绝望的‘呜呜呜’声。
原本一头大卷长发早已被汗水浸湿,此刻凌乱不堪。
‘咿呀——’。
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阵纷至沓来地脚步声,让她更加惊恐万分地挣扎起来。
“呜呜——呜——!!”
她今天上午准备出门。
刚走到地下车库取车,就被人用***捂住嘴,很快眼前一黑。
等醒后,就发现被人捆在了这。
由于看不见,女人听觉嗅觉异常灵敏。
明显能听到一个穿着皮鞋男人,站在自己跟前。
即使看不见,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让人窒息的胆寒。
这时,一直被汗水和发霉味道充斥的鼻腔,侵入了股独特的木调香味。
似曾相识。
灯下,沈之远透视的金边闪着银光。
孙特助将另把椅子搬到他身后。
沈之远不慌不忙坐下,交叠长腿。
冷冷盯着眼前这块‘砧板上的鱼肉’。
使了个眼神,一壮汉走到女人跟前。
嘶拉——!
他扯开了胶带,也顺道将眼罩摘走。
*
女人的红唇几乎被扯掉层皮,整块下巴都红得发紫。
低头适应了好一会,这才慢慢睁眼,看清了周围。
这里是没有窗户的暗黑房间,五六个保镖似的人物,围着一个戴透视的男人站立。
是他!?
他不就是前几天在皇家号上,她准备搭讪***的那个男人!
“你到底是谁!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架我??”
沈之远无视她的叫嚣,缓缓朝孙特助那边抬手。
对方将份刚出炉的调查资料递来。
镜片后的黑眸瞄了几眼,上面显示的幕后主使,让男人嗤笑一声。
“这种蹩脚做派,还真是符合你主子陈磊的作风啊。”
女人顿时心虚:“你、你怎么会知道??”
沈之远慢悠悠起身。
脚上锃亮的皮鞋鞋底,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他二十年前一手创立的高通资本,在去年,被我仅用其市值不到一半的价格收购......”
“你说他能心甘情愿服气吗?”
陈磊这招“美人计”,除了要试探自己厌女传闻的真假。
也是想用事后照片来羞辱自己而已。
可惜,对方把他沈之远想得太过善良。
“……”
女人哪里知道这茬。
前段时间,她经过一中间人介绍了位陈老板。
对方不仅直接给她打了二十万定金。
还寄来了张豪华邮轮的VIP入场券,又外加一张照片。
而照片上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说只要她在为期一周海上的行程内,能***到并想办法睡到他,拍下几张床照发过去。
事成之后,就会再打三十万过来。
丰厚的报酬,让女人自然直接答应。
只是在游轮上待了好几天,这男人身边,自始至终都带着保镖。
终于在船第二天就要靠岸时,她把心一横,往红酒杯里下了点***。
摇曳身姿地假装路过被绊倒,直接就往男人扑去。
没想到,仅仅只是碰了下他的胳膊,便被保镖一把推倒在地。
而她今天出门,也是准备跟陈老板汇报的此事。
*
“我、我哪里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呀?这位老板,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毕竟你什么损失都没有啊~你要算账,也得找那个姓陈的吧!”
沈之远并未搭理,对着孙特助招了下手。
紧接着,女人被解开绳子。
都还未来得及高兴,又被狠狠按在地上跪下。
一个保镖钳制住她的手腕,将其右手放在椅子上张开。
“你、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徒劳地叫喊着。
孙特助从胸前内袋里,掏出了把瑞士军刀交给老板。
沈之远握着刀柄,摘下***递去。
他用拇指指腹蹭了蹭,闪着寒光的尖刃。
女人瞪大圆眼,惊恐摇头:“不、不不要......”
下一秒,男人手上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了那只嫩肉手掌。
将其牢牢钉在了木椅面上。
顿时,鲜血四溅,尖叫不止。
沈之远起身。
低头看了下沾着血迹的白色衬衫,面无表情。
抽出西装胸前的白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丢到一边。
又接过递来的***,重新戴上。
他望着只剩半条命的女人,一脸风轻云淡。
“陈老板可能忘了告诉你,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碰自己。”
丢下这句,男人便若无其事大步离开了。
回到檀园,还未到晚餐时间。
卧室内。
沈之远脱下沾血的上衣,露出宽肩窄腰,腹肌结实有型的身材。
只是他的前胸后背上,甚至是两只胳膊,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陈旧疤痕。
这时,三下轻敲门声响起。
他并未开门,只是问:“谁?”
“远叔叔,您刚回来吗?”
已经洗完澡,散下长发的明艳少女,有些紧张地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