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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韵玲身有怪力。

这件事似乎是在她出生时,便存在了。

那时候,她才学会走路,母亲坐在石椅上朝她招手,她笨拙地走过去,却无意识的将母亲身旁的石桌子直接举了起来。

阮韵玲的动作,吓坏了所有人。

阮清也从未声张,只是暗中寻遍了名医,想知道他的乖女究竟是生病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了体。

可是查了一年又一年,毫无结果。

随着阮韵玲一天天长大,力气也是越来越大。

从一开始的石桌,到后来的马车,大树。甚至有时候能将坚硬的铁轻而易举的捏变形。

对于小时候的她来说,身有怪力是种乐趣。

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无疑是一种恐怖又难测的力量。

阮清也唯她一个女儿,最后没有办法只能遣散了家里的奴仆,留下些心腹。又将阮韵玲藏了起来。

只是,这上京城从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着日日有大夫进出阮府,朝堂上对他有敌意的人便开始借此机会对他发难。

阮清也生怕自己的乖女被有心人伤害。

无奈之下,不得不将人送去了太原老家。对外则声称小女患疾,去老家休养。

于是阮韵玲在不到十岁时,就离开了上京城。

如今再回来,她早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明白自己身有怪力的事得死死藏起来,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

否则后患无穷。

阮韵玲正在铜镜前卸头钗。

怡儿有些担忧,“小姐,今日在酒肆的事,要不要同老爷禀报一声?”

镜中人摇摇头,眉眼沾染上些许悔色。

“你也看到爹爹和娘亲的样子,别再让他们担心了。上京城大得很,不可能再见面了。”

阮韵玲说罢,更是在心里劝诫自己,往后不能这般冲动了。

不然,这些年和爹******分离岂不付诸东流。

接下来的几天,阮母带着阮韵玲逛遍了上京城,一件件礼物如流水般往府里运。

“娘亲,孩儿才刚回来,我们还是低调些的好。”

阮母不为所动,“从前你不在身边,只能每月寄些银钱给你。如今你回来了,自然得好好打扮一番。”

说着,她又拿起一条茶花色儒裙,“这裙子衬得你好看。明日便穿这裙子去参加宴会。”

阮韵玲自懂事后,就不再穿如此鲜亮的颜色了。

在太原老家她首先学会的便是隐藏起自己,不成为焦点。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是安全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为难,阮母缓缓将裙子放下,拉起她的手道:“是娘亲考虑欠妥。”

“往后,你还是照着自己的喜好来行事。”

最后,阮韵玲挑了一条极为普通的素色裙子,当作明日赴宴的衣裳。

阮母没再多言,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心疼和难过。

翌日一早。

怡儿兴冲冲地来为阮韵玲梳妆打扮。

可人已经穿好了裙子,素面朝天地坐在镜前发呆。

“小姐,这好歹算是您第一次在上京城中亮相,您确定就这样了吗?”

她家小姐明明生得一副沉鱼落雁之姿,却总是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任谁看了不叹一句可惜。

阮韵玲轻轻嗯了一声,“替我梳头吧。”

“今日去汝阳县公府,切记低调行事。我初次参加这种宴请,定会有人来问候,若我有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一定提醒我。”

怡儿点头应下。

汝阳县公府就在长安大街街头。

听人说,长安大街上的府邸,大多都是皇亲国戚,开国勋贵。

沿着长安大街走到头,便是皇宫。

汝阳县公在整个南吴的地位可见一斑,阮韵玲不禁端正了坐姿,更加谨慎起来。

马车还未行至府邸,便能听见府中已然一片人声鼎沸,热闹喧嚣。

阮母对这样的大场面倒是见怪不怪。

不过眼下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便没了应酬的心思。

一行人一进府,就有人看到了她们。

“娘亲,那边似有人同你招手。”阮韵玲出声提醒。

顿了顿,见娘亲没有反应,她又道:“不如女儿同你一起过去吧。“

既然已经来参加宴会,一味的避开人群,反倒会引起别人的议论,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亮相,再小心些就好。

阮母纠结片刻,拉着她的手,这才往人多的地方走了过去。

“阮夫人,这位就是你日日念叨的女儿吗?”

开口的人,站在人群的正中央,穿着也最是华丽。

看样子,应该是汝阳县公府的人。

阮母福了福身子,“回秦大娘子的话,这确是小女阮韵玲。”

“玲儿快见过大娘子。今日正是大娘子的女儿秦淑姐姐的及笄宴。”

阮韵玲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又说了两句应彩头的话,惹得秦大娘子喜笑颜开。

她高兴了,便又朝着远处招手,“秦淑,过来。”

随后,一个穿着胭脂红绣金丝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打扮的极其招摇,被众人簇拥着,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今日的主角。

人走过来,没有向任何人行礼。

秦大娘子也并未训斥,只道:“这位是阮大人家的千金,刚从太原回到上京。今日第一次参加宴会,你带着她去那边多认识些人吧。”

秦淑瞥了阮韵玲一眼。

这一眼,让阮韵玲看出了她的厌嫌,但嘴上还是应道:“是,母亲。”

“妹妹随我来吧。”

阮韵玲其实不愿意离开娘亲,但又不想让她为难。

硬着头皮,跟上了秦淑。

离开了长辈这里,秦淑一言不发的带着她去了一座凉亭。

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看见她们就询问道:“淑姐姐,这是谁啊?”

“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参加宴会了。”

众人在阮韵玲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先是好奇,而后尽是嫌弃。

秦淑坐到正位上,摆摆手,“阮大人家的女儿。不说扫兴的事了,我们继续。”

“你,就坐我旁边吧。”

阮韵玲坐到了秦淑的身边,依旧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

其他人也不管她,继续道:“听闻今日前院来了许多男子,莫不是都想着淑姐姐及笈,特来相看的?”

“切,难不成谁来相看都行吗?”

秦淑扬了扬脖子,“我可是堂堂汝阳县公的孙女,这上京能配得上我的,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淑姐姐难道不要殷家那位了?”

提到这个名字,秦淑下意识地嗤笑一声。

“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承袭爵位的‘准’国公,他也配?”

阮韵玲听见这话,突然警铃大作,蹙眉看向了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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