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从小怕疼,也怂得很。
他有一次铡猪草,手指被铡刀铡破了点皮,都哇哇大哭。
进了学馆后,几个顽童欺负他,把他的头埋进泥坑里,他都不吱一声。
我找了个客栈住下,翻开我哥寄来的家书封皮,寄出的***是义安城。
这说明,他人还在义安城中,我慢慢找,总会找到他的。
时间不早了,我合衣而卧。
到了后半夜,我听见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借着从打开的窗户透出来的月光,我看到有一个黑影在房间里蹑手蹑脚地翻找东西。
是小贼。
我坐起身,小贼翻动得太专注,竟尔没有找得到。
我咳嗽一声提醒他。
小贼猛地转身。
我走到桌前点燃了油灯。
这小贼比我还矮半个头,眼睛又大又明亮。
他抓起我包袱里的一个面饼,兀自啃了起来。
吃完后,还嫌弃我:“你真穷,包里就几个大子儿。”
我揪起他,要报官。
小贼这才慌了:“求求你,别报官,我会被打死的。”
我拖着他往外走。
小贼急了:“我父母被番人***了,他们还说我父母是番人的走狗。我三爷昨天也死了。”
“他都七十岁的人了,独个儿跑到前线杀番人。结果刚一上战场,就被羽箭贯胸而过。”
我不由地想起那个瘸腿老汉。
“你爷是不是瘸了一条腿,脸上还有老大一条疤?”
小贼点头:“是。你认识他?”
谈不上认识,总算有一面之缘。
看着他乌漆抹黑的脸,我说:“跟着我吧,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小贼:“大哥,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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