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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之内,被透明塑料缠绕的陈初夏闭着眼睛。

陆景曜的目之所及处,全是干涸的血迹。

“清柠……”他目眦欲裂,嗫嚅着唇。

他甚至不敢伸手碰碰她。

除了咽喉处的刀伤,陈初夏仿佛只是在衣柜里睡着了。

陆景曜有些不知所措,他颤抖着指尖,终于撕开陈初夏脸上的塑料。

这是僵硬的、冰冷的,不会再对他笑、对他哭的陈初夏。

“清柠,没事的,我们去医院。”陆景曜艰难地抱起陈初夏。

随后跟进来的司机被眼前这幕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天,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响彻太平山顶。

“今日有特大暴雨,提醒外出市民记得带伞,注意防范……”

医院的小电视里插播了一条天气预报。

窗外的天已经不知不觉阴云密布,春风都停滞了。

陆景曜坐在太平间外的长椅上,一动不动。

“厉先生,媒体说清柠出事了,是乱报导对不对?”

匆匆赶到的张禾苍白着脸,即便站到阴森冰冷的太平间门口,她也不愿意相信。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清柠在哪里抢救?陈初夏人呢?”6

她推了陆景曜一把,眼眶通红。

“她在里面。”陆景曜面无表情,干涩的唇吐出毫无起伏的四个字。

张禾猛地转头,她看向敞着门的太平间。

双腿好似被灌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张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太平间里的。

面前被白布蒙着的人真的会是清柠吗?清柠怎么会死呢?

她木然地抬手,掀起白布一角。

毫无血色的、熟悉的脸。

“清柠?”张禾试探性地喊。

没有回应。

“清柠!”她扑向永远睡着的陈初夏,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陪同的医护人员见状,虽有不忍,但还是搀扶着张禾稍稍后退。

“这位小姐,请您冷静,陈初夏小姐是非自然死亡,警方来之前,我们有责任保护她的遗体不被破坏,请您谅解。”白大褂医生对张禾鞠了一躬。

张禾好像听不见医生的声音了,她反握住医护人员的肩膀。

哽咽:“救她,求求你们,别让她躺在这里,你们救救她啊。”

“陈初夏小姐送来时已经……”

“够了!”陆景曜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医护人员的话。

张禾抹了一把眼泪,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

“你救她,救清柠,找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医疗仪器,你不是有钱吗?”

巨大的悲痛把张禾包裹其中,她语无伦次,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陈初夏死了。

“张禾。”陆景曜沉声:“陈初夏死了。”

“陈初夏死了。”张禾重复,她垂下眼:“清柠死了。”

陆景曜看着眼前痛不欲生的张禾,那样平静,那样冷情。

“清柠她是你的妻子吗?”她抬头,通红的眼全是愤恨不平。

“陆景曜,我问你,陈初夏是你结婚十年的妻子吗?”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她攥住陆景曜的衣领,厉声质问。

陆景曜漠然回答:“是。”

“那你怎么能让她躺在这里!怎么能无动于衷!”

面对陆景曜的平静,张禾几乎声嘶力竭。

她颓然地松开手,不知是说给谁听。

“陈初夏她……她爱了你陆景曜十三年啊,你怎么能对她的死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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