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时渊离家的第五天。
宋心语终于意识到他这是离家出走了。
她拿起手机,第一次主动的给他拨打了电话。
偌大的露台上,能看到天边夕阳一点点沉下,天色渐渐裹上暗色。
而她的心,也像那天边一样,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渐渐涌起一丝不耐。
他没有接电话。
一通也没有。
宋心语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再给他的亲人打个电话,却忽然记起,邵时渊是个孤儿,唯一的奶奶也在几年前病逝。
她又点开手机,在通讯录上翻了好几下,却又发现她连他朋友是谁都不知道。
她推开邵时渊房间的门,想着能不能从里面找出一点线索。
却又在推门的那一瞬间,怔在了原地。
虽然她很少进入邵时渊的房间,却对他屋子的装修还是有点印象。
他生性温和,所以屋子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
如今这间屋子里摆满了各种琳琅的饰品,包包,还有各种颜色鲜艳的礼服。
完全看不出房间原来的模样。
她正要问佣人是谁动了这间房间时。
许墨深就抱着一大束玫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心语,楼顶的玫瑰开得好漂亮,你看……”
他的话在看到女人微沉的脸时戛然而止。
“怎、怎么了?”
“墨深,这房间里原来的东西呢?”
许墨深显然愣了一下,但又很快道,“我看那些东西都过时了,便叫佣人都处理掉了。”
“心语,你在生气吗?”
“也是,这是你和邵先生的家,自然是你们做主,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他的尾音里带上了哽咽, 眼眶蓦然红了起来。
听着那细碎的哭声,宋心语的心里不知为何有点烦躁。
邵时渊从没哭过。
哪怕是她为了帮许墨深和偏执症的老婆离婚,连着三个月都没回国,他也只是在电话里叮嘱她注意安全。
或许是她久久没有安慰自己,许墨深悄悄抬头看她,却发现她正盯着房间里发神。
他咬住嘴唇,心里却越是不甘。
他都回国了,都在她面前,不走了,她为什么还要想着邵时渊。
面上也就越发委屈,他低低哭了出来。
“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回来,更不该住他的房间,我还是先走吧。”
说完他把怀里的花一丢,转身跑了出去。
“墨深!”
宋心语这才回过神来,着急的追了出去。
“放手,你让我走吧!”许墨深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眼里满是悲痛。
“要不是我,如果我不回国,不麻烦你这些事,他也不会赌气……”
他越死死挣扎,女人就越死死的把他拽住。
“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懂事。”
“他不懂事,难道不是你宠的?”
许墨深苦涩一笑:“你知道吗,每每我想你都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向圈子里的人打听你的动静,可每每收到的回复,都是你在陪他……”
话未说完,他又哭了起来。
宋心语再也忍不住将有些话脱口而出,“我为什么娶他,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
许墨深含泪怔怔看向她:“真的是因为我?”
宋心语没有回答,可沉默就是最好的默认。
许墨深终于收回了眼泪。
当晚,宋心语专门给许墨深订了一桌烛光晚餐。
宋心语平日里喝得喝得少,今日却不知怎么,杯子中的酒一杯杯续着,乃至于眼角都墨深泛红起来。
见时机已到,许墨深将邵时渊那天给他的离婚协议书翻了出来。
“心语,你之前给我买的别墅,需要你签个补充协议。”
宋心语抬手接过,她素来是谨慎的人,正要打开文件细看时,许墨深却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协议翻到了最后一页。
然后用手按住了头。
“心语,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快点签完就回去吧。”
她立马收回检查协议的动作,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就要收起文件,拉着他的手就要起身。
许墨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拉住她的手摇头,“不碍事的,你把字签了,我们回去就行。”
宋心语担忧着他的身体,终于不再多看文件一眼,按照他手指的位置,匆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