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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在我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男人冷漠而疯狂的面孔,再一次清晰了起来。

心里像是有根刺,突兀地划过。

我点开他的头像,片刻迟疑后,直接将他点了删除。

既然都打算不回京都了,以后,就也没必要联系了。

我跟他不清不楚这几年,如今离开,好像也没什么好道别的。

***终于清静了下来。

我洗漱一番后,上床睡觉。

闭上眼,也不知怎么,突然又想起初次见裴野的时候。

那天我去京都找姐姐,因为一场突然的大暴雨,被淋得格外狼狈。

但裴在洲让佣人将我挡在铁艺门外,平静而冷漠地看着我说:

我这里不是破烂收容所,不养没用的外人。

我跟他解释:我姐姐是林鸢,她是你的女朋友。

回应我的,是男人难以置信的冷笑:女朋友?她也配。

我进不去,姐姐也走不了。

她欠了裴在洲的,还没有还清。

裴野就是那时候,开车过来的。

吊儿郎当的模样,笑骂裴在洲:

还是不是人了,让自己女人的妹妹在外面淋雨。

裴在洲淡声:那你把人带回去。

裴野就真的将我带了回去。

他好声好气安抚我:我那里离这近。

什么时候你想你姐了,走路过来不到十分钟的事。

那时候,我只觉得他人真好。

我不知道,他跟裴在洲有多深的仇怨,只不过是想看对方不痛快而已。

我跟姐姐一样,都是从没被别人善待过的人。

所以别人一点点的好,就感激涕零,真以为对方是天底下的活菩萨。

恨不得将自己整颗心,都掏给对方。

后来心口被一遍遍扎了刀子,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才明白,我们不过是人家一时兴起,玩弄的一个笑话而已。

我睡得浑浑噩噩,眼底似乎有些濡湿。

迷糊里,窃听好像响了。

我摸到窃听,按下接听,才注意到是裴安安的电话手表打来的。

我拉黑了裴野,却忘了拉黑这个号。

那边是熟悉的小男孩的声音: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从三岁开始懂事起,裴安安就再没叫过我妈妈了。

只因为打一出生,他身边就有太多人告诉他。

妈妈是讨厌的哑巴,是可恶的坏蛋。

所以他对我的称呼,渐渐只剩下两个字。

你,或者喂。

我平静地发短信提醒他:我走的时候告诉了你,我不会再回来。

那边裴安安的语气,开始带上不满和愤怒的指控:

你是我妈妈,怎么能丢下我?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幼儿园,忘记了带换洗衣服!

都怪你不在家帮我收拾书包!

这些年他被裴家惯坏了,很不懂礼貌,对我更是习惯了大呼小叫。

我也曾试图管教过他。

但他三岁开始,就再也不愿意听我的话了。

裴家瞧不上我一个哑巴带孩子。

裴安安更是对我语气憎恶:我只是说话大声了一些而已。

我们家里有的是钱,谁敢说我的不是!

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做个胆小没用的哑巴吗!

我渐渐也就觉得厌倦了。

想想裴家也确实有娇惯他一辈子的能力,他不愿听我的,就随他去吧。

我不再管他,无视他对我的轻视和责骂。

也开始慢慢地,感觉不怎么爱他了。

那边还在咄咄逼人地质问我:你赶紧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好多天没吃到糖醋小排了!

也没人提醒爸爸吃胃药,他胃疼了好多次!

你再不回来照顾我们,我们就真的生气了!

大概这几年里,我在他心里的形象。

渐渐由妈妈,变成了理所应当伺候他们的保姆。

我说不出话,感到疲惫也有些不想回信息了。

干脆直接挂了电话,再拉黑了这个号码。

想到裴安安任性惯了的性子,或许会再换号码来指责我。

我索性再开了陌生来电***。

世界终于清净,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突然发现我对于裴野父子的情感,好像更多的,只剩下了不耐。

我的工作照样继续。

导游范围从这座小海岛,渐渐扩散到了附近的沿海城市。

也开始着手准备,自己开办一家残疾人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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