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抵达‘景岭湾’别墅。
我将车子停好,将车钥匙朝黎川递了过去。
他没伸手,反倒突然倾身而来,将我抵在了车身上了,灼灼目光如火焰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长得帅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又迷人。
每次被他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看,我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哪怕已经与他认识八年,相恋五年,也还是招架不住他这样炙热的撩拨。
哪怕此刻对他已经心如死灰了,面对他的突然逼近,也已经长睫猛颤,手足无措。
不自觉的狂吞喉咙。
“你···”
我下意识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试图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而他忽的一笑,唇畔绽开两个小小的梨涡,透着莫名的苏感。
心跳悄然混乱,耳根子也不争气的红透了。
他说:“满满,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呢?”
礼物···
除了那个亲手做的蛋糕,还有一对银戒。
也是我去银饰店铺里亲手DIY的。
俩个素圈上面分明刻了我们的名字缩写。
我愚蠢的想让他时时刻刻把我攥在手心里。
他对我来说,亦是如此。
如今看来,完全就是一场笑话。
所以哪怕辛辛苦苦做好几天,我也不打算再拿出来了。
我低垂眼眸,无悲无喜,平静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包厢门口碎掉的那个蛋糕就是礼物。
”
他先是一愣,随即眸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对我来说最好的礼物已经在这儿了。
”
瞧瞧,多好听的情话啊。
如若换做以前,我早就开心的扑进他怀里,紧紧地箍着他蹭啊蹭,黏着不撒手了。
可现在,听了只觉得讽刺。
怎么会有人一会儿恶语相向,一会儿又温柔多情呢?
无视他眸底的欲色,我一把将他推开,一瘸一拐的走近了夜色里。
等他反应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坐进了提前叫好的网约车,任凭他如何拍窗叫停,都无动于衷。
“师傅,我们走!”
我的不识抬举惹怒了黎川。
在我走后,他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我身心俱疲,无心应付,索性直接将窃听关了机。
这一关不要紧,彻底***到了那个疯子。
他竟真的给医院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停掉给外婆的治疗,说是要给我点儿颜色瞧瞧,让我好好的长长记性。
等我第二天***开机时,医院通知到我的时候,外婆已经进了抢救室。
而那个掌握着外婆生杀大权的男人,已经与他的‘好哥们’宋栀柔一起坐上了前往国外某个小岛的飞机。
等我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外婆抢救无效,已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满满···”她无声的唤我。
哭成泪人的我跪行至她老人家面前,颤抖着握住了她老人家的手。
父母在我年幼的时候就离了婚,很快又各自组建来的新的家庭。
他们谁都不想要我。
在我被当做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时候,外婆站了出来。
“你们不要我要,你们不养我养!”
没人知道外婆把我搂进怀里的那一刻意味着什么。
那时我就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外婆。
可如今,我却成了害死她老人家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我惹怒了黎川那个疯子,外婆也不会······
漫天的恨意在我胸腔翻涌,我恨黎川,也恨我自己。
我趴在外婆胸口,泣不成声。
“外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老天爷为何如此狠心,就连我在这个实际上仅存的最后一个亲人也要抢去。
“满满···”外婆艰难的抬起手来,亦如小时候一样儿,很是疼惜的轻抚我的后脑勺。
“不要怨恨黎川,不要怨恨任何人。
”
“如果不是黎家,就外婆这个病,也不可能坚持道现在。
”
“能多陪了我们满满这么些年,外婆已经很知足了。
”
“我们满满现在出色又能干,即便外婆离开,也能放心了。
”
外婆什么都知道···
我哭的更凶了。
全世界最好的外婆,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别人着想。
我真的···
我哭的撕心裂肺。
恨不得以自己的命来换外婆的长命百岁。
“满满···”外婆费力的唤着我,眼角亮晶晶的,满是泪花。
“外婆,我在,我听着呢。
”
外婆干枯的手紧紧地抓着我,伴随着微弱的喘息,断断续续的告诉我,“如果想和黎川分开,外婆也支持你。
”
“外婆,只希望你好,你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我满眼是泪,我拼命点头。
我求外婆别走。
我求周围的医生们再抢救一下试试。
我求上苍我愿减寿换外婆多活几年。
只可惜。
没有一个人应我。
外婆走了。
在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小时候没人要被踢来踢去的那种无助感再次浮上心头。
我哭到险些晕厥,边上的医护人员为之动容,她们将我搀扶起来,安慰我人死不能复生,要向前看。
也有人偷偷打电话通知黎川。
只可惜。
电话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回不回来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他回来,面对他我也只剩下满腔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