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将她就地撕碎，然而她话音未落，刘芊含眼中就划过一道光，我尚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刘芊含整个人就往后面倒去。

那条白色的裙子渐渐被鲜血染满，刘芊含捂着肚子，面色惨白地看着我：“瑶瑶……瑶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算……就算看不惯我，但也别伤害……伤害我的孩子啊……”

“不……不是我……”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摇头道：“不是我……不是……”

是刘芊含自己摔的，不是我……

“我说了，我不是我推的！”

我苍白着冲面前的男人说道。

别人不信自己就算了，他居然也不相信！

这叫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汤谦一听我这话就怒了，他站起身来说道：“那么多人看着，你还要说不是你！”

“本来就不是我！”我也生气了：“就算我跟她隔得近，但是也不能说她就是我推的吧？”

“不是你？”汤谦冷笑一声：“当时就你在她身边，除了你还会是谁？难不成她自己想不开，自己撞自己吗？”

“哈，”我转过头，一脸不屑：“那我怎么知道？也许就是呢？”

“行了汤谦，”躺在床上的刘芊含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你不要责怪她了，她还是小孩子，不懂事的……”

她的劝解非但没能让汤谦火气消下来，反而怒气更大：“你还要护着她！十八岁了，不小了，还是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我一听刘芊含这么说话便受不了，转头对刘芊含怒道：“你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

“你看看！”汤谦手指都要戳到我脸上来了：“你就别帮她说话了，她是死不悔改！”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汤谦，你宁愿相信这么个女人，你也不愿意信我？从开始到现在，你问过我一声没有？”

“她说是我推的你就信？万一她肚子里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只不过是想要借机打掉，正好栽赃到我身上呢？反正‘汤太太’的位置已经到手了，孩子有没有，都无所谓！”

“你给我放尊重一些！”汤谦怒道：“别以为我真不会对你做什么！”

“呵。
”

我冷笑一声，满脸阴鸷地看着汤谦：“做都做了，还怕人家说吗？她自己都不在乎那个孩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汤谦，你养了我不算还要养一个别人的孩子是吧？你养人家的孩子养上瘾了——”

“啪”地一声，好像突然在病房里按下了暂停键，一时之间，刚才还争吵不休的病房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抬起被打得发麻的脸，愕然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打我的人。

我在汤谦身边这么多年，一直被他捧在手心，他现在居然问也不问一句，直接甩给自己一个巴掌……

他打了我……

“你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打我？！你知道她背着你做了什么吗？汤谦你眼瞎是不是？”

汤谦听我如是说，下颔崩得紧紧的：“道歉。
”

道歉？

我指着刘芊含：“她栽赃我，你让我给她道歉？”

“我让你道歉！”

“凭什么？”我大声吼道：“明明是她栽赃我的，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要接受我的道歉，她不配！”

汤谦声音冷得好像能结冰：“就凭她是我的未婚妻。
”

“未婚妻？哈哈，未婚妻？”我怒极反笑，指着汤谦的鼻子说道：“汤谦，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说完，我猛地转身，一把推开门，朝着出口走去。

哈哈哈，汤谦打了我……汤谦居然为了刘芊含这个女人打了我……他打了自己……

看着手中盛满红色液体的酒杯，我痴痴地笑了起来。

汤谦啊，他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居然为了刘芊含打了自己……

原来在他心中，刘芊含才是他最看重的那个……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

我就只是汤谦善心大发为了偿还故人情谊，收养的一个小女孩儿吗？

那这么多年来，自己跟在他身边，跟他养的一条哄他高兴的狗有什么区别？

难怪刘芊含从来不把我放在眼中，一个人怎么会把一条狗放在眼里呢？

“***，一个人啊？”

身侧，一个油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眼中浮现出一丝不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没心思跟你说话。
”

“别啊，”那人面对我的冷脸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更凑近了几分：“一个人喝酒多没有意思？来，酒保，再给这位***调一杯酒。
”

他将酒保新调好的酒送到我面前：“不就是失恋了嘛，多大点儿事？这么多男人，那个人不开眼，去找其他人呗，何必在这儿喝闷酒呢？”

我听他如是说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知道我失恋了？”

那个男人轻笑了一声：“还用知道？你直接写在脸上了。
”

他见跟我拉近了距离，干脆在我身边坐下，自己拿了杯酒，和我轻轻一碰：“既然都来这里了，没必要继续苦着张脸，及时行乐才是正经的。
”

他伸出一条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我下意识地一侧，没能侧开，等到回过头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做出一副察觉到我不喜欢他这个动作的表情，将那条手臂缩了回来。

他端起酒杯，再次跟我碰了下杯子，我不疑有他，端起酒杯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是算了。
”

我站起身来你  ：“我没有跟陌生人交往太密切的习惯。
”

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头有些发昏，眼前的地板都好像变形了一样，我连忙晃了晃脑袋，这个时候，

刚才那个男人适时地走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你看你，喝闷酒喝醉了吧？来，跟我去那边坐坐。
”

他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将我往旁边僻静的角落里带，我心知不对，想要反抗，然而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突然间不见了一样。
饶是如此，我还是挣扎着从那个男人怀中出来：“放开……放开我！”

“***，你喝醉了，喝醉了需要休息。
来，跟我一起到那边去。
”

“不……我不去……”可是中了药的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男人的力气？

我再挣扎，对于别人而言都好像是玩闹一样，对方后来见我挣扎得太厉害，干脆直接把人朝着角落里的沙发拖过去。

“不，我不去……你放开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那男人见我不听话，手足齐用，将我死死地缠住，在我耳边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

他嘴里喷出的酒气让人作呕，我偏开头，想要避开，但对方却不依不饶，直接将他的嘴给凑了过来。

“放开我……放开……”身上一凉，一只手伸了过来，冰凉又让人作呕，我想要推开他，然而怎么用力都没有用，

眼看着我就要被那个男人将衣服彻底解开了，一个黑影扑过来，只听一声闷响，那个男人就这样被掀了出去。

我觉得身上一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件衣服已经劈头盖脸地搭了下来，将我从头到尾地盖到了脚底。

不知道那个男人给我下的什么药，我整个人晕乎乎的，神志也不是很清醒，但是整个人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迷迷糊糊当中，我知道有个人抱起了我，他的怀抱里是熟悉的柠檬香，仔细一闻，好像还能闻到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消毒水……他刚刚从刘芊含那里赶过来吧？

只要一想到他是从刘芊含那里来的，我整个人就开始不高兴了。

挣扎着要从那人怀抱中出来，还没有怎么动，对方就非常不耐烦地一把放开了我。

我正在昏迷当中，被他结结实实地一摔，立刻痛醒了。

抬起头看向对方，汤谦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我。

眼下是酒吧后门的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汤谦双手抱胸，目光不善地看着我：“你酒醒了？没醒的话，我再给你两盆冷水，让你继续清醒一下。
”

我抬起头，不想理会他。

“林瑶。
”汤谦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却好像箭一样狠狠地扎进我的心口。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还小，但现在看来，你会泡吧，会推人，会狡辩，实在跟‘没长大’差得太远了。
既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那么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

“你在我眼中，从头到尾都是晚辈，我把你当女儿看，我不喜欢你。
”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前视线渐渐模糊，摇着头，眼泪跟着一起飞下来：“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信……”

她不信，我不信汤谦只是把我当成女儿来看待。

听了我的话，汤谦突然就笑了，是那种非常不屑的笑，好像我很无知一样。

“林瑶，难道你跟着我生活了这些年，在你眼中我就是个会觊觎晚辈的***？你很愿意喜欢上一个***吗？”

我张了张口，正想解释，汤谦却抬手打断了我：“行了，什么都别说了。
我来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

“我要跟刘芊含结婚，之前我不想张扬，不愿意铺张。
但是现在孩子掉了，我打算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要让全城的人看看，她是如何嫁给我的。

如果你要认为我是因为刘芊含怀了孩子才娶她的，你就错了。
”

他转过身：“你死心吧。
”

眼见他要离开，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惶恐，觉得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连忙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汤谦的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我求求你……”

汤谦看了一眼腰上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把将我的手给甩开了：“你放开！”

我仿佛不觉得痛，抬起头来看向汤谦：“你是因为我跟你表白了才跟她结婚的吗？我——”

“住口！”汤谦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我的话：“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好歹还是你叔叔！”

他这句话像是一下点燃了我的情绪，我像是忍受不了一样，尖叫了一声：“不——”

“什么‘叔叔’？***！你跟我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你算什么叔叔？别往你脸上贴金了——”

“林瑶。
”汤谦的声音沉沉的：“我就算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也把你养了这么大。
那天你的话我可以当你是胡言乱语不去计较。

但是我马上要结婚了，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他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我见他真的要离开了，连忙扑过去：“别走——”

然而我还没有碰到汤谦，就被他一把甩开了。
猝不及防，人向后仰去，正好摔倒在墙角，额头狠狠地砸了上去。

额头有温热的鲜血留下来，然而那个人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依旧冷漠地离开了。

不……不……不！

我捂着脸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他结婚了，自己又算什么呢？

果然，在他眼中，自己从来都算不上什么……

以前他或许还把自己当成晚辈来看，但自从几天之前自己跟他表白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这样看自己了吧？没看到吗？刚才他还对自己避如蛇蝎呢……

汤谦……这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药效还没有过，整个人都好像是踩在棉花上的一样。

我不过是喜欢汤谦，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没错啊，那为什么我要受到这么多的折磨呢？

我只有汤谦了啊！

除了他，自己一无所有。

现在汤谦都不要我了，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我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任由脚踩在粗粝的街道上，就连好几处受伤了，我也浑然不觉。

天渐渐亮了，街边有早起锻炼的人，有个奶奶看到我，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小姑娘，你身上这么多伤，要不要包扎一下？”

包扎？

我转过头冲她扯了扯嘴角：“不用了。
”心都已经死了，包扎伤口又有什么作用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着一道建筑的影子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这里就是……刘芊***院的地方。

我要去问问，问问刘芊含，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站在刘芊含病房前，我犹豫许久还是轻轻推开了那扇病房的门。

看到我，刘芊含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稀客啊，你居然也舍得到我这儿来。
”

我可没有心情跟她寒暄：“刘芊含，你现在满意了？汤谦说，他要娶你，还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

刘芊含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是吗？我还不知道呢，看来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只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惊喜，对有些人而言，可就未必了。
”

她抬头看向我：“你现在很伤心？”

“刘芊含！”我终于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大声吼道：“你卑鄙！这件事情怎么回事，我们都清楚。
你无非就是仗着肚子，让汤谦对你负责。
他不喜欢你！”

“哈。
”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刘芊含笑了起来：“他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林瑶，你今天跑到我这儿来是想做什么？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个？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论血缘，你不是汤谦的亲生女儿；论关系，汤谦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来跟我说这些？”

“不管汤谦他喜不喜欢我，现在要跟他结婚的人都是我，关你什么事？”

她的话像是一道箭，狠狠地扎进我的心口，我像是不堪疼痛一样，下意识地***了两步。

“不……”我苍白着一张脸：“明明是你故意的，是你故意挑拨我和汤谦之间的关系。
不是我推的你……”

说到这句话，我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你以为你能骗他一辈子吗？汤谦会知道的。
”

我要去告诉汤谦！

我转身要走，然而刘芊含一句话却像是把我钉死在了原地一样：“你去找他？他要是信你，早就信了，还用等到现在？你是忘记了那一巴掌吧？”

她含笑从床上起来，慢慢地朝我走近：“是，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故意的，我故意要挑拨你们，因为我早就看不惯你了！”

“你那点儿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讨厌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这些年跟在汤谦身边，不遗余力地其他女人全部赶走，我最终才能上位。
可是前车之鉴，对你我可不能不防。
”

“只要你从汤谦身边离开了，那我这个‘汤太太’当起来可就太顺利了。
但问题就在于，汤谦都已经把你当成女儿了，好端端的也不可能让你们离心，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牺牲一个孩子了。
”

她弄掉自己的孩子，语气轻柔得好像在说晚上没吃饭一样，我越听火气越大，猛地抬起手，眼看就要扬手打下去：“卑鄙！”

然而那只手却没能挥下去，就被刘芊含死死地钳制住了，刘芊含将脸朝我凑近：“打啊，你打我啊。
”

她脸上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看到没有。
”我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房间四周四个监控镜头正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地工作着。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要是不怕继续被汤谦打耳光，大可以打我。
你要相信，”她偏头冲我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双倍还回来。
”

刘芊含狠狠地将我的手甩开，冷笑道：“我是卑鄙，但那又怎么样？”她抬头看向我：“你难道就很光明正大吗？你使小手段的时候，你就光明正大？

那些被你赶走的汤谦前女友，难道每个人都活该？”

她鄙夷地瞥了一眼我，觉得我好像十分上不得台面：“你要是觉得我耍了手段，你当然可以耍回来啊。
别说我不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
”

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抱歉，我身体不好，累了，要休息了，就不招待你了，请回吧。
”

我被刘芊含赶了出来，然而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却始终回荡在我耳畔。

“你当然也可以耍回来啊。
”

耍手段对付刘芊含吗？不，我要的是，得到汤谦。

目光一凝，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上次的那间酒吧门口。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

“汤叔叔。
”

汤谦刚刚回家，黑暗当中就有了一个声音，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就看阳台上，我穿着一条白色裙子朝他小跑过来。

他打开灯，我一张精致的小脸如今已经恢复了平静，素着一张脸，抬头看向他，再也不复之前的激动。

我转过身，给他倒了杯水：“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你很累吧？喝口水。
”

我抿了抿唇：“我今天下午去看刘芊含了。
”

我低了一下头：“我……我之前不懂事，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对不起……祝你们新婚快乐。
”

汤谦端杯子的手紧了紧，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说。

“我想，过几天就搬出去，你也有家庭了，我继续呆在这儿……不太方便。
”

我这话一说完，汤谦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你其实不用这样。
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谁嫌弃你，刘芊含不是不明道理的人。
”

“不了。
”

我看着汤谦将那杯水喝完：“虽然是我不懂事，但是这样的事情很难有女孩子不介意的，我还是不留在你们这边麻烦你们了。
何况，我现在也成年了，到了***的时候了。
”

我顿了顿，朝汤谦笑了一下：“你累了的话就先休息吧，我去睡觉了。
晚安。
”

说完，我就朝自己房间走去。

边走边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五”还没有数出来，身后就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我转过身，就见汤谦已经倒在了地上，我走过去，痴痴地看着汤谦那张俊美的脸，伸出手，一点一点在他脸上划过。

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啊，即使已经称不上年轻了，然而依然让我心动不已。

我一边将他拖到卧室。

等到把汤谦拖到卧室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剩不下什么了。

我看着那张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温润的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生涩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轻轻喘了一声，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然而还是勉强让自己沉住气。

给我药的那个被汤谦修理过的男人说了，

这药吃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人会出现幻觉，感官的接触会被无限放大，简而言之，一点点的火便可以掀起燎原之势。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个男人的话一样，汤谦微微睁了睁眼睛，还没有等到我反应过来，我的唇就被汤谦精准地捕捉到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被车子碾压过了一样，慢慢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满地的衣服碎片，无声地述说着昨天晚上的疯狂。

我闭了一下眼睛，才刚刚一动，就感觉到身侧的人睁开了眼睛，我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果不其然，一只大手一把钳制住了我的脸颊，强迫我仰起头来。
汤谦那张怒气勃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怎么回事？”

我不说话。

“我问你怎么回事！”汤谦猛地将我推开：“昨天晚上那杯水里你放了什么东西？告诉我！”

“咳咳。
”我被他放开，刚才被截断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我的喉咙，抬起头来朝汤谦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还能怎么样？还不就是你想的那样。
”

我这句话，像是判了汤谦***一般，他的脸白得吓人。
喉咙上再次一紧，我被汤谦给提了过来：“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吗？你做梦！”

我嘶声说道：“汤谦，你不是喜欢负责任吗？我在你……我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个责任。
你现在……现在打算怎么来负起这个责呢？咳咳……我真想看看……”

他像是被烧到了一样，一把推开了我，站起身来，熹微的晨光打在他光洁的身体上，宛如神祇，说出的话却阴狠无比：“我竟不知道我养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不知廉耻地货色！”

他穿好衣服：“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大门。

我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慢慢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他说自己不知廉耻，他说自己不知好歹。
可不就是么……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了汤谦，甘愿放下全部自尊和骄傲的人啊。

感情的事情有错吗？没错啊，错就错在，我太爱汤谦了。

这么多年来，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汤谦全心全意地对我好，我不知道，离开了汤谦，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

一盆冷水，狠狠地打在我的身上，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立刻挣扎了起来。

“别乱动了，没用的。
”

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一看，才发现不远处，刘芊含跟我一样手脚被捆被人扔在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是在外面商场看见了一条领带，想买给汤谦的，可刚迈开脚步，就有人捂住了我的口鼻。

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这里。

身下不住颠簸，我朝外面看了一眼，惊道：“这里是海上？”

“要不然呢？”刘芊含冷笑一声：“海上方便他逃走，要是汤谦没有按时来，他直接把我们往海里一丢，相当干脆方便。
”

“你倒是有本事啊林瑶，居然说服了汤谦取消婚礼，改成跟你的婚礼，真是好手段啊。
”

什么？跟我的婚礼？汤谦居然要这样对我负责吗？还没等内心的欣喜回过神来。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门外就响起一个男人的大声呵斥声，他迈开步子走进来，冲着刘芊含和我吼道：“两个臭娘们儿，成天到晚嚷嚷什么呢？再嚷嚷，叫你们有钱也换不回去。
”

我算是明白了，他将自己绑过来，为的就是想要从汤谦那里要钱。
可是，为什么要绑刘芊含？

对方仿佛看穿了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笑着说道：“这有钱人啊，老婆都比别人家的多。
姓汤的前几天才说新娘子姓刘，

这几天又说新娘子姓‘林’，搞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回事，干脆把你们都绑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