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窗外有些昏暗。
 
“醒了?”
 
我视线聚焦,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甄士初收起药箱,并端来一碗熬好的药。
 
眼眶一热,甄士初是我从小认识的,在还没进梅府前,我经常去甄士初的医馆里找他玩的,现如今遭遇了这些,遇到熟人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了。
 
甄士初安慰了我一会儿,对于凌府的事情闭口不谈,怕再次***到我。
 
“行了,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甄士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有喜了……”
 
“什么?”我本来还沉浸在悲痛中,这一句话又让我失了神。
 
我怀上梅亦桓的孩子了?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听到这个消息会是非常开心的,但偏偏是要在我离开王府之前怀上的……
 
我苍凉一笑,手覆上腹部:“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
 
我会自行离开王府,自己养这个孩子长大。
 
不可否认我心里还是有梅亦桓的位置的,能留下他一个孩子,也算是我的一个念想!
 
“不行,这个孩子你留不下来的。
”
 
甄士初摇摇头,有些无力沧桑,“我在为你诊脉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隐藏多年的***,今天才爆发出来了,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你想留下孩子,你的身体绝对撑不下去的。
”
 
“什么?”我心一颤。
 
“送他走吧,我会努力帮你清除***,留下他,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甄士初认真说道。
 
我抬头望向窗外,脑子突然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孩子了。
 
“如果我非要留下,这个孩子能出生的吗?”
 
甄士初闻言一怒:“生下孩子就是你的死期,凌霜你理智点,难道要为了那个人的孩子,放弃你的性命?”
 
“对!”我也大声回应,回完眼泪就流下来了。
 
也许梅亦桓说得没错,我就是贱,说好的不打扰他和秦予,却还自私的为了一己之念要拼命生下他的孩子,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我深爱过的男人。
 
甄士初深吸一口气,心中泛苦,忍不住用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泪:“我明白了。
”
 
“谢谢你。
”我看着他含泪道,甄士初大抵是除了轻画以外,还能支持我的人了。
 
“凌霜!”
 
突然,门口那边被***力踹开,梅亦桓震怒的声音传来。
 
甄士初赶紧站起来,我一愣也看过去,可能是因为瞒着他孩子这件事,让我此时看到梅亦桓紧张起来。
 
“怪不得今早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离开,所以你这早已经找好下家了,在和男人私通了?你不要忘了你还在王府内!”
 
梅亦桓心中烦乱,一个巴掌忍不住甩过来。
 
“我没有和别人私通!”
 
“没有?他叫甄士初对吧,予儿以前就跟我提过,经常看见你去找他,本还不信,现在看来,你真是人尽可夫!***!”
 
“你不要太过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接受被别人这么骂,特别还是自己丈夫!
 
“呵,来人,将甄士初乱棍逐出府!”梅亦桓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人来拉着甄士初离开。
 
而梅亦桓过去一手扯开了我的衣服,“任何一个男人都能***,你就这么***?凌府的大***私底下可真是***。
”
 
“凌府大将军没有战死,都会被你气死吧!”
 
“你滚!你滚!不要碰我!”我听得好刺耳,白着脸红着眼愤怒的挣扎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不是***,除了他,我从来没和那个男人亲近过。
 
“你在为了他反抗我?”
 
梅亦桓冷眼看着,心中更是愤怒,脸色阴沉如水。
 
“跟我那么多回,这会儿又装什么贞洁烈妇?”
 
他冷笑一声,三两下扒下自己的衣服,摁住了我柔软的腰肢。
 
每一次都是近乎残忍的占有我,这一次更是疯狂。
 
我本因为今天的事情心力交瘁,加上才知道身体有问题,还刚怀孕了,本就极为脆弱,被梅亦桓这么一***,一口血咳出来。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不要碰我。
”
 
我怀孕了啊,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我了。
 
梅亦桓此时跟野兽一样,听这话脸色直接阴沉下来,动作越发疯狂。
 
直到我昏迷过去,才察觉我下面流血了。
 
昏迷中的我突然被一巴掌拍醒,秦予在眼前缓缓勾唇,
 
手掐着我的下巴轻柔道:“姐姐,我们都知道你怀孕了呢,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怀孕,但***……已经觉得你怀上的是甄士初的孽种了。
”
 
“你……”我下唇都被咬出血,偏偏现在已经虚弱到动不了了。
 
“别担心姐姐,我改变注意了,我会让***留下你,直到你的孩子……”
 
她的手移向我的肚子,继续道:“直到你的孩子在腹中长大。
”
 
我瞪大了眼,挣扎着要说什么。
 
秦予掩唇轻笑:“明天我会亲自挑选两个丫鬟来服侍姐姐的,至于那个轻画……
 
“今天冲撞了我,让我不开心了,已经令人将她送去军营充当***了。
”
 
我瞬间脸色惨白。
 
说完,秦予大笑着离开了。
 
        
 
七个月过去了,威严奢华的王府被皑皑白雪覆盖了。
 
我站在破落的窗前,小脸有些发白,身材瘦削得过分,偏偏肚子大得惊人。
 
自从怀孕,加之体内***的侵害,我身体每况愈下,即便有甄士初时不时来偷偷给我送药,也无济于补。
 
秦予当初没有说谎,在梅亦桓决心要亲手***我腹中孩子的时候,是她劝***放过孩子的。
 
梅亦桓从来就不信我没有背叛他。
 
但把自己软禁在这破旧别院后,他也就再没有踏进这一步了。
 
我不知道是该幸,还是不幸。
 
“你的饭,快点吃了。
”一个丫鬟把两个馊了的馒头扔到桌上,嫌弃的看了一眼就离开。
 
我默默拿起来,面不改色的吃完了。
 
丫鬟是秦予给我找的,说是为了照顾我,其实一直在变法的***我,也为了不让我有机会去‘***’梅亦桓。
 
每每从丫鬟口中听到梅亦桓和秦予过得多么幸福美满,我就心里难受想离开。
 
若非因为腹中的孩子,还有自己的日子也所剩无几了,我怕是早受不了自行了断吧。
 
吃完冷硬的馒头,我就躺回床上,用被褥包紧取暖,不知道是不是时日无多,只感觉身体越来越两千,怎么也暖和不了。
 
当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周围一片嘈杂,随后自己就被人粗鲁的拉起来推倒在地。
 
我一惊赶紧护住了肚子,抬头见同样大着肚子,一身珠光宝气的秦予过来,在她身边还跟着许久未见的梅亦桓。
 
周围,是几个拿着医药箱的大夫去,面露感慨的看着我。
 
“亦桓,我们真的要这么对姐姐吗,可是……”秦予蹙眉说道。
 
“你的身体等不了的,这是她的报应,她既然伤害了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
 
梅亦桓一眼没瞧地上的我,寒着脸说道:“再说了,当初同意留下她肚子里的孽种,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我终于明白了这群人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
 
我苍白的嘴角发颤,着急要说什么,眼前就是一片发黑喉咙腥甜,我知道自己这是又犯病了,强撑着艰难道:“不要,***,不要动孩子,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不要动他!”
 
为了留下这个孩子,我已经把命赌上了,就期盼着这孩子能出生,我死不足惜。
 
但现在,孩子也才八个月大啊!
 
“我从未承认这孽种,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不承认你与甄士初的苟且之事!”梅亦桓怒道,拳头握得紧紧的。
 
几个大夫在梅亦桓的示意下,过去拉着我按到床上绑起来,我挣扎不已,其中一个大夫忍不住道:
 
“凌***,你还是安分点,才能少吃点苦头。
王妃被你害得落下病根,如今只有怀孕八月的孕妇的脐带血能救命,我们只要拿出你腹中的孩子,取走一些脐带血就好,你不要闹了。
”
 
我闻言,反应更是激烈,痛苦不堪道:“梅亦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啊!他才八个月大,很快就能平安出生,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还有没有心!我恨你!”
 
梅亦桓听到最后三个字,眉头一紧,
 
有些烦躁道:“我的孩子,只有秦予腹中的才是,我说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你害秦予的,我绝对会让你偿还。
”
 
“我从未害过任何人,从未!可今天,你却要为了别的女人,来害死你的亲生骨肉,那是我的命啊!”
 
梅亦桓没有说话,唇抿紧着,秦予见状,怕他要后悔,赶紧柔弱道:“姐姐,我腹中的孩子才是***的亲生骨肉,因为我身体不好,怀这个孩子也让我吃尽苦头,如今再也撑不下去了……”
 
“你只是没了一个和别人私通的孽种,而我要是出事了,可是一尸两命啊。
”
 
话落,梅亦桓原本迟疑的神情坚定起来,“凌霜,等予儿的身子好了,你要离开我便放你离开,让你和奸夫远走高飞!你若要非要留下,我也可以跟你孕育一个孩子,但孩子生下来后,只能过继给予儿。
”
 
说完,梅亦桓抱着秦予,对着大夫道一句:“动手吧。
”
 
两人离开了别院,远离我那绝望的喊叫。
 
我被绑得很紧,眼睁睁看着大夫在我肚子上动刀,剧烈的疼痛令我几度昏迷过去。
 
身体也随之越来越冷,直到亲眼看到,我的孩子被大夫拉扯出来,随意放在一旁,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那个撑着让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都被他剥夺了。
 
心冷的,泪水流尽了,一切说不出口的委屈和哭喊扯破了喉咙,再也发不出来了。
 
“还是个男孩?还好王妃有先见之明,要是让这孩子出世了,可就成了***的嫡子了,还是快点弄死吧。
”
 
“那这脐带血怎么办?”
 
“倒了吧,反正王妃身体也没什么事。
”
 
“***可真爱王妃啊……”
 
“可怜这女子,家没了,孩子也没了,听说她之前那个关系很好的丫鬟,在敌方军中已经被玩死了,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
 
“行了别说了,按照***的吩咐,这孩子拿去扔池塘里吧……”
 
几个大夫洗净了手上的血渍,依旧如来时那般轻松自得的离开,谈笑间渐行渐远。
 
窗开着,几片雪白的雪花飘进来,落在不小心溅出的血液上,融化得很慢,到万籁俱寂的时候,终于化作一片血水。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角,最终缓缓瞌上眼眸。
“听说梅府的王妃身体好了,***大喜,大摆酒席宴请天下人庆祝。
”
“王妃?是以前凌府那位受宠的嫡***吗?”
“好像不是,忘记是谁了。
”
有两个人在赶往王府的时候交谈着。
此时已是临近夜晚的黄昏,天边的云彩烧得很红,但王府挂满着的红灯笼却好似要比天边的更红几分。
人来人往面带喜气,整个王府的下人丫鬟都去凑热闹了。
的偏僻小别院倒是安静得很,隐约还是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即热闹又喜庆。
“轻画,你听这声音,是不是像当初***要娶妻的热闹声儿?”
我坐在桌前对着铜镜,用梳子一下一下梳着有些枯燥的长发,没有人回应我的话。
我也没在意,放下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全然没有一丝光彩。
不行,脸色太苍白了。
我拿起已经沾灰了的胭脂,用手指抹了点,很细心的为苍白的唇涂上胭脂,还有脸颊也要涂点,显气色。
之前从凌府带过来的首饰,已经被别的丫鬟拿去卖钱了,我只有一根外面海棠树掉下来的枯木枝,简单的绾上一头青丝,换上那一身没洗,还染有血迹的衣裳,然后带上亲手缝制给未出世的孩子的平安福,借着天边昏沉沉的光,找着要离开的路。
到了后山,我借着晚霞带来的光站到山顶吹着晚风,不一会儿,身后果然传来动静。
“***,你来了。
”我转身。
“你想做什么。
”他语气像是质问,眉头却紧锁着。
“只是,想再说一遍,那些你已经听腻了的话。
”
我语气轻柔,满***什么感情,却被风拉扯得有些支离破碎,飘飘渺渺的再传到梅亦桓耳里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里面是什么感情了。
我道:“以前你说过的,你要娶我的,你食言了。
”
梅亦桓攥紧拳头:“我要娶的人是秦予,从来不是你。
”
我跟没听到一样,继续道:“那个孩子是你的,秦予身体也没有问题,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害死我孩子。
”
“你还想要挑拨离间吗?”
我看了看他,笑了笑:“是吗?果然,你不会信我的。
”
我后退一步,站到边缘了。
梅亦桓瞳孔一缩,慌乱的情绪越明显。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我歪了歪头,突然好似有了一份神采。
“你敢!”梅亦桓心颤抖了下,威胁道。
“梅亦桓,我爱你,没有食言。
”
“我如今又不想爱你了,也没有食言。
”
梅亦桓突然很害怕,他冲过来想拉住我:“我信你,孩子是我的,你没有骗我,秦予也没有得病,不是你害的,你不用再威胁我了,我信!你过来!我不准你离开!”
“已经迟了,”看着他跑过来的样子,我笑着,身后黄昏的太阳完全落在,仅剩的光彩都消失了,我对着他道:
“我爱你,所以啊,愿君在没有我的世界里……有妻儿作伴,走的***声鼎沸,此生,御繁华!”
我嘴角是笑着的,我没有再看一眼梅亦桓,转身毫不留恋的跳下去,梅亦桓连我一片衣角都还没有碰到。
“凌霜!”
无边的黑寂将我吞没,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梦见了狠心的梅亦桓,他竟然狠心的不顾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感觉身上好疼,哪里都疼。
突然,我猛的惊醒,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好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样,有些惊讶的看着甄士初,“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的医馆,你放心。
”甄士初细声回应着。
我脑袋猛的痛了起来,许多画面在我的脑子里穿插不停。
我的整个身体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手抱住脑袋。
甄士初见我这般痛苦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小霜,你怎么了?”
“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梅亦桓,不要!”
我痛苦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甄士初有些无奈的想要去帮我但是都被我撞开。
甄士初虽为医者,但是却对我无计可施。
过了许久,我才缓了过来,疼痛已经使我接近昏厥。
甄士初赶紧过去给我把脉,眉心紧缩。
“小霜,你的毒……”
“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费力的吐出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力。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霜,我一定会救你,一定。
”甄士初保证着。
我费力的扯出一笑,想说,别救了。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晚上,刚好甄士初熬好药给我端了过来。
看见我醒了,甄士初赶紧放下手中的药,扶着我坐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
“全身都有些痛。
”我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来,把药喝了吧。
”甄士初将药递给我,我接过药,乖乖喝了下去。
“我……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喝完药的我问着。
甄士初心里一震,“你还记得你之前跳崖吗?”
“跳崖?!我吗?我……怎么会?我……我不记得……”我听到后有些惶恐,脑袋又是一阵刺痛,好像的确有一个零碎的画面是我从后山跳了下去。
“我脑袋好痛……”我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小霜,你可还记得梅亦桓?”甄士初试探道。
“梅亦桓……”我嘴里念着这个名字,脑袋更加痛了,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在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可是,每次我想去想起,那些画面都会破碎。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谁?”我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吼着。
甄士初看我这么痛苦,不再去提梅亦桓这个名字,而是轻拍着我的背安慰着:“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记得就不去想了,别想了。
”
我渐渐冷静下来,疼痛感也渐渐消失。
“我……我觉得我好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
”我有些懊恼。
甄士初叹了叹气,“没事,忘了也好。
”
“小霜,以后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再害怕。
”甄士初有些心疼的看着我。
“小霜,这是我的名字吗?”
甄士初愣了一下,笑了笑,“是,你叫小霜。
”
“小霜……”我也跟着笑了笑,嘴里念着这个名字。
“小霜,看你这些时日恢复的挺好的。
”甄士初一边炖着药一边笑着说着。
我只是淡淡笑了笑,“什么时候我才能拜张然师父为师啊?”
张然是甄士初的师傅,当初也是他帮我保住了一条命。
甄士初让我留下来和他一起学医,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在此期间,甄士初为我换了一张脸,因为从后山摔下来的时候,脸上也有些损伤,留下来疤痕。
甄士初怕我看见自己的脸会伤心,于是就帮我换了一张脸。
脸虽然换了,可是本身的那种内在气息是不会变的。
“不急,我想师父会很开心收你为徒。
”
“是吗?”我笑了笑,有些期待。
我只见过白啸几面,但是时间都很短暂。
“是啊,我觉得师父他老人家挺喜欢你的。
”
我被他这样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怎么样,师父?”甄士初着急问着。
张然收回替我把脉的手,“没什么大碍了。
身上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毒虽然还有些许残留,只要坚持每日用针灸帮她将体内***逼出,过不了多久就能全部清除了。
”
甄士初放心的笑了笑,我沏了一杯茶端给了张然,朝甄士初使了使眼色。
甄士初立马明白用意,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对正在喝茶的张然说:“师父,小霜她想拜您为师。
”
张然端着茶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我,只见我一脸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丫头怎么想拜老夫为师了?”张然倒是有些好奇。
“因为张师父的医术太厉害了,小霜也想像你一样这么厉害,这样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
张然哈哈大笑,一个小姑娘竟然还有如此志向,倒是实属难得。
“看在你与老夫有缘,老夫就答应了。
”
“好啊好啊!谢谢师父。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懂得礼数的跪下朝张然拜了拜。
“好好好!起来吧。
”
我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个人看着彼此笑着。
-
过了段日子后。
“师兄,眼下这战事是越来越紧张了。
”我手里扶着一个孩子,从包里掏出一些干粮给了这个孩子。
“是啊,将耀国与朝楚国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阶段,只怕两国之间的交战,势必会有失败的一方,可是这些无辜的孩子和百姓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我点了点头,又将干粮递给其他孩子。
我现在处在将耀国,时常会和甄士初救济一些流离失所的无辜百姓。
“可是凭我们的力量,根本就救不了这么多人。
”我有些气馁。
甄士初拍了拍我的肩膀,“尽我们的所能就好。
”
我点了点头。
今日两国会在汗关交战,我需要上山采药去医治百姓,这里山谷地形,有些复杂,灌木丛众多,而且树林茂密,因此我采药十分小心,尽量远离汉关处。
我仔细的寻找着自己想要的草药,看到一山谷附近有着一株罕见的草药,伸手去摘,却够不着。
我想了办法,将背篓里的绳子绑在不远处的一颗树腰上,自己借助绳子下到山谷里面去摘那株草药。
我艰难维持着平衡,咬咬牙终于一把抓住药草,呼出一口气,赶紧要回到上边。
可人往往最怕什么就来什么,我才刚使劲,就敏感察觉绳索不对劲!
我心中一个咯噔,下一秒绳索就崩断,而我连尖叫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攥着药材滚了下去。
而此时,汗关处的两军交战已经打响!
此时,山谷底下,躺在草丛上的我痛得呜咽一声,脸上手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磕伤。
还好一路滚下来没有撞到要害,又刚好有许多灌木丛缓冲着,不然我怕是会交代在这了。
“还好药草没丢。
”我摇了摇脑袋,站起来活动一下没什么问题,又四处看了看,赶紧要找条回去的路。
正在顺着河流赶往下山路上的我,似心理感应般,突然回头一看便瞧见一道被水冲下来的身影。
不知为何心里一紧,想也不想身体就先做出反应,过去努力拉着男人拖到岸边,快速做了简单的处理,等他气息恢复了,我猛地松了一口气。
我坐到了旁边,呆呆看着男人苍白的俊脸,手捂上心房,突然愣愣的呢喃:“为什么,这里好痛。
”
我认识他吗?
我盯着男人,努力想回想着,可能这就是让我心情感觉难受的原因,但是才一想,我脑袋就跟针扎一样的痛,几段极为模糊的片段一闪而过。
我站起来就有一种要逃离此处的冲动,才转身走两步,就又放不下后面的人。
咬咬牙还是过去费劲托起他,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想着,可以把这人带给师兄看看,师兄肯定会知道自己和这人是有什么联系。
终于不负所望,在我累得走不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山洞,我赶紧进去,把男人放到地上。
安顿好了却是犯了难,看他的服装,他可是朝楚国那边的人。
而在他肩膀处还有一处严重的刀痕在渗血,得要褪下他衣物才方便处理。
我一个女孩,除了师兄师傅就没接近过男人……
“不管了!”
我几下挑开男人衣物露出肩膀,拿出之前采来的药材,弄碎了就敷上去。
“这下应该没事了。
”拍拍手,只等休息一会儿,就先下山去找师兄过来了,我可没办法拖着一个人过去的。
想罢,我又坐着静静看着男人。
“你……到底是谁呢?”
在我愣神之际,突然听到一点小小的声音,是男人在说什么。
我赶紧把头凑过去仔细聆听,才听到他是在说‘水’。
我把手放在男人额头上,果然感受到滚烫的温度,看来是因为受伤又泡了水引起的风寒。
我只好跑出去,想办法去寻来干净的水,回来要给他喂。
可才接近要扶起他,手腕猝不及防感受到力道,紧接着天旋地转,身上一重,我慌乱之中,就对上那么一双眸子,里面夹杂着种种我看不清的情绪。
“你……”
“霜儿……是你吗?”男人粗糙的手指覆上我的眼睛旁,近乎疯魔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