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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沉默不语看着我,偌大的客厅里落针可闻。

约莫过了几分钟,我被贺宇看得有些不适,转身想回卧室。

贺宇却将我拦在门口,紧咬后牙质问我:

“林知落,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毫无感情望着男人,机械地说:“我想让你开心啊。

说完,我抓着贺宇的衣角,天真问道:

“贺宇,我拿你的钱给谢清清买房,主动跟你***给谢清清腾位置,你开心吗?”

贺宇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林知落,你……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道:“贺宇,我想让你开心。

我的实话实说,换来的却是贺宇的面色沉冷,他偏头笑了一声:

“林知落,你别后悔。

那天过后,贺宇又消失了大半个月。

不过我在谢清清的朋友圈里,每天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他们月初去了马尔代夫,月中去了南极,月末去看了北极光。

而我月初辞去了公司的职务,月中清理了别墅里关于我的生活痕迹,月末发现我怀孕了。

居然已经两个月了,我忙着让贺宇开心却从未察觉。

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告诉我胎儿发育良好,让我给孩子爸爸打个电话的时候,我只是笑着摸了摸肚子:

“他不会想做我孩子的爸爸的。

孩子这个东西,贺宇只能跟谢清清生。

而我生的,在贺宇眼里不过是个阻碍他***的累赘。

我以为人流是个小手术,但没想到我大出血了。

昏昏沉沉间,我听到医生催促***让她们赶紧联系我的家属。

贺宇接到电话那一刻,说的第一句话是:

“林知落,知错了就乖乖做好晚饭等我回家,再敢乱提***我一定饶不了你!”

***却着急地告诉贺宇,说我人流手术大出血性命垂危,急需家属签字。

电话那头的贺宇顿了几秒,冷笑一声:

“林知落,看来这一个月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猪脑子永远是猪脑子,只会变着法地哗众取宠!”

话音落地,电话那头传来嘀嘀嘀的挂断声。

***急得大哭,说病人家属觉得是我们在胡闹。

医生喝道:“拍病人现场大出血的照片,给他发过去!”

昏迷间,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了跟贺宇的初见。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骑着电瓶车正在送外卖,不小心剐蹭了一辆车。

为了方便赔偿,我留下了我的***。

贺宇通过电话号码加上我后,我才知道我剐蹭的那辆车叫库里南。

赔偿金五十万,把当时的我卖了都还不起。

我向贺宇写了欠条,分期偿还,每个月还一万。

而我也从之前的一份简直,变成了两份,三份,甚至四份。

直到有一天,奶奶生病了,我把偿还的钱拿去给奶***住院费。

贺宇才联系到我,说我逾期不还,需要涨利息,具体多少见面谈。

因为要照顾病重的奶奶,我将见面地点定在了医院。

贺宇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真病了啊?你还真是个外卖员?”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从小混迹在上流社会的贺宇,就对我这个生活在泥沟里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帮我付清了奶奶治病的钱,免去了我剩下的赔偿金,还在奶奶出院后带着满满后备箱的礼品登门探望。

一来二去,我们生出了感情。

那年,我只有十八岁。

贺宇说,那是马上要上大学的年纪,问我平时有什么爱好。

“爱好……闲来无事画点画算吗?”

我没想到,我心不在焉的回答,成了贺宇认真的***。

十九岁生日那天,贺宇托关系将我送进一所私立大学,学设计。

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我废寝忘食地学习,在学校拿下每一个设计奖项。

毕业那天,贺宇请了一个乐队在博彩场中央弹唱《小幸运》。

一曲落幕,他踏着万丈光芒将我迎到幸福的彩虹桥下,红着眼眶问我:

“落落,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记不起当时贺宇说了什么誓词,我只记得那天,他哭得像极了一个三岁小孩。

我们谈了一年的甜蜜爱恋,第二年谢清清从国外回来了。

贺宇花在我身上的全部注意力,都悉数转移到了她身上。

我不傻,看得出贺宇对谢清清的感情。

所以在那年公司的圣诞晚会上,我答应了追求我的一个男同事,准备给贺宇和谢清清腾位置。

贺宇知道后,冒着大雨冲到我公司,将那个男孩***一顿。

他当着我所有同事的面,将我拽进休息室。

霸道而有力地将我禁锢在门后,掐着我的脸,疯了一样吻我。

我稍作反抗,他便撕烂我的职业装,扯掉我的短裙,将我摁在门后狠狠欺负,威胁我说:

“再动,我就这样放你出去。

看着满身狼藉,我不再反抗。

可他为什么要哭?

贺宇停下动作,下巴从身后垫在我的肩膀上,哭着问我:

“为什么?落落,为什么要他不要我?”

那一刻,我觉得他好像路边没人要的流浪狗。

我转身,捧着他的脸,注视对方:

“贺宇,是你先不要我的。

话落,贺宇覆上我的唇,反锁休息室的门,硬生生折磨了我一个晚上。

那天过后,贺宇跟谢清清保持了礼貌的距离,而我们也成功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礼上,我们曾发誓:无论风里雨里,我们都是对方的避风港。

直到婚后一个月,谢清清确诊了抑郁症。

贺宇封闭的心从再次松动,到最后无法控制。

十年了,不论我做出怎样的挽留和弥补,当初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男孩,都回不来了。

手背上传来湿感,将我从回忆里惊醒。

贺宇坐在病床边,双眼布满血丝望着我,哽咽道:

“落落,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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