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告诉过我,有一种失传的幻舞,可以镇魂。
”
其实她不会镇魂舞,但那一刻,不知怎么——许是因为不肯消匿的执念,许是一丝挣扎着求生的***,她试着用自己的理解去跳那传说之中的舞蹈。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魂魄,真的就没有在风中散去。
飘飘荡荡,浮在半空,看叛军们从宫门外冲进来,看那为首的头领洋洋得意的笑,看他们把遍地的尸骨堆积在一起,而后在殿宇周围架了柴草,泼油,纵火……
大火持续三日,熊熊不息。
不止鸿声殿,东离王宫里大半的殿宇都被波及。
所有人,所有的秘密,都在火焰之中化为了焦炭。
甚至连高高在上的东离王都不能幸免。
“只剩下我。
”离茵如是说,“只剩下我还在,可终究——也不能算是还活着。
”
“无论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想找到你。
”
问一声,还记不记得,那个黑纱蒙面的幻舞师,以及那句不见不散的约定。
她说,自己找了他十年。
最初,是拖着头重脚轻根底浅的魂魄回到镜湖城——镜湖城也是废墟一片了。
燕国人进驻东离的第一战,便是易守难攻的镜湖城。
她来到这里,只见满目疮痍。
哪里还有月色下俊逸挺拔的身影?
她的幻舞之术并不高明,强行保留下的这段生魂,游走人间,时隐时现。
多数时候,别人看不到她,偶然有看到的,可以说上几句话,她又拼凑不出要找的那个人的痕迹——他送她的竹笳,跟她的肉身一起,遗失在了东离王宫的惊鸿殿里。
失了信物,她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当日初见,是惊鸿一瞥的爱慕与倾心,却并不曾太多的深入,去问彼此家世背景。
她也曾问过,可他卖关子,说等再相见时,再告诉她自己姓甚名谁……
所以,她也只说,自己叫阿离。
“我在镜湖城等了你三个月。
”从约定的那个月圆之时开始等待,月圆,再圆,又圆。
他还是没有来。
她等不下去了。
“镜湖城的冤鬼太多……我一直留在这里,会被那些强大的孤魂野鬼吞噬。
”
所以,只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