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脚送到我的停尸床上，我的心高高地被吊了起来。

凶手处理过尸块，脚背上伤口纵横。

原本精致的蝴蝶纹身只剩下模糊的翅膀轮廓。

我老公仔细打量：“这里的皮肤被特别处理过了，好像有纹身，这像什么图案呢……”

“如山，你看，这是不是像，像蝴蝶？”

张队谨慎到结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急切地向我老公求证。

我夏天穿着凉鞋过来给老公送过饭，还跟张队打过几次照面。

我老公目光凛了凛，没说话。

张队又询问法医。

法医附和了张队的判断：“是挺像蝴蝶的翅膀的。
”

解剖室内发酵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张队眼色幽沉地盯着我老公：“弟妹还没消息吗？你这两天不是说联系不上她？”

“不可能！”我老公想也不想否了张队的怀疑，还不悦地拿眼扫他，“你想多了，***怎么可能会出事？！她人厉害又强势，遇到事情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谁都会出事只有她不会！”

“她只是躲着我罢了！”

我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难受非常。

张队都能惦记我一句，可沈如山却这样评价我。

“你别这么说弟妹。
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女人啊。
现在连环凶手还没抓到，外面很危险。
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她的！”

沈如山绷着脸没吭声。

张队叹气：“不是我说你，你为你初恋的病情着急我可以理解。
但***好歹是你老婆，她不愿意捐肾也可以理解吧，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她的立场和心情吗？”

沈如山不耐烦地瞪他：“老张，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调解员，其他的尸块需要再加大力度去搜索，还有尽快找到第一案发现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队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从法医室离开。

沈如山从里面出来，再次给我打电话。

我自然是没办法接了。

听着那头转留言，沈如山压眉警告：“***，我劝你不要再跟我犟了，你要再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我们办***。
”

“我是不会跟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过一辈子的。
”

“如果你真的要死，也麻烦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省得给我添麻烦。
”

我苦笑地看着他。

老公啊老公，如果你知道自己已经看过我的尸体了，你会难过吗？

这时他白月光萧柔打来电话，沈如山肉眼可见地变得温柔。

“柔柔，我在出任务，对，很快就回去陪你。
”

他脸上已经写满疲惫，但还是耐着性子。

我一直都以为他是铁汉铮铮，是个粗人。
也不奢求他会说软话哄人。

下班的时候能够给我带点吃的回来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没想到，他可以做到这样。

只是这个人从来不是我而已。

我感觉我的心也被剐了上百刀，疼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