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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弥恰好撞了个正着,供奉的牌位倒下可不是寻常事,立刻去找玄天住持。

秋嬷嬷立刻找人顶罪,本意是要两个大丫环里挑一个,不过,她们是大丫环,

做事理应不会笨手笨脚的。
青珠立刻提议找富然,她是个二等丫环,

就把罪名扣在她头上。
“跪下。
”如慧郡主一见她,便大斥一声。
富然怔了怔,

还没来得及反应,青珠便推了她一把,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膝盖触碰到地面时,

一阵阵痛袭来。
她怒瞪着青珠。
“看什么看。
”青珠有些心虚,眼神闪躲,

“郡主让你跪下,你好好听着便是,一个二等丫环尽将长生殿的牌位给碰倒了,

这是大不敬之罪。
”富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身份低就想让她来背锅。
“富然,你碰倒的这两座牌位可是福郡王和慎国公,

你可知慎国公是何人,是当今皇后的父亲,福郡王更是在遥州乱时,护先帝而逝。

”“如今你冒犯了他们的牌位,惊扰贵人的神魂,该如何责罚,便待玄天住持来定论。

”秋嬷嬷三言两语说明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只要富然不笨,就该知道,不是她做的,

她也得认。
片刻后,住持匆匆赶来,与他一道的还有长公主。
富然跪地垂首,

暗暗咬牙。
她倒是想要跳起来反抗,可满屋子的人她一个也得罪不起,

长公主府虽名声在外,可内在也没有多干净。
打死一个两个丫环,那就跟玩似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不是她的罪名,她也得认。
“阿弥驼佛。

”住持见已经被扶正的牌位,的确是不在原来的位置。
住持一脸慈悲相,

富然一脸苦难可怜相。
“小施主何以触碰牌位。

”她哪知道郡主为何手贱要去碰牌位,她完全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想的。
“住持恕罪,

奴婢听闻福郡王当年为救先帝而逝,慎国公是大月国大儒,皆是了不得的人物,

奴婢满心敬意想要拜会,适才见只苍蝇在牌位前飞来串去的,奴婢恐苍蝇沾了贵人的牌位,

便想出手赶走,谁知——。
”话未落,泪先流。
富然知道逃不掉,

这是皇权在上的世道,长公主和郡主有一万个方法让她死得不痛快。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还想为自己谋个以后。
此时富然已经扑俯在地上,呜鸣的哭着。

住持又念了一句法号。
“小施主也是无心之失。
”长公主这时开口:“***,

即便我府上的人是无心之失,却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惊扰了二位先者,是该重罚。

”“是,奴婢犯错在先,愿意承担一切责罚。
”住持见她认错态度良好,

也不是有意为之,但惊扰先人已是有罪。
“小施主的确有过失,倒也不必重罚,

你惊扰二位先者,便在此为二位先者念经吧。
”住持让人拿来经书。

“此经书需心无杂念,诚心诵读,一日***方可歇。
”“是。
”富然接住,

心头一松,只是念一日***的***罢了,不丢小命,不用被打被骂饿肚子,

已经是很轻微的惩罚。
长公主交代她要诚心,与住持又一道离了长生殿,离开之后,

看了如慧郡主一眼。
“你也莫留在此处。
”知女莫若母,长公主是何等精明的人,

岂会不知今日是谁惹的祸。
倒是这丫头,反应机灵,便是说谎也能面不改色,

是个可造之材。
连住持都信了她的说辞。
如慧郡主才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立刻领着人跟在一道出了长生殿,秋嬷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还在富然耳边警告了几句。

“你此事应得好,回府自然有赏,好好念经,好好赎罪。
”富然点点头。

她能反对吗?富然翻开经书,所幸,字都认识,就没有人觉得她应该不识字吗?

还是说长公主府的丫环们都必须识字?富然诚心的拜了拜,“大人们见谅,

刚才我也不是胡言乱语,实在是迫于无奈,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们就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说罢,她开始诚心念***。
下午长公主和如慧郡主便回城去了。

让阿林来告诉她,明日待她念完***,会有人来接她回长公主府。

富然多希望没有人来接,她就可以不用回长公主府,可以***自在,

在这陌生的天地间找一处适合自己的地方生存。

*长生殿后殿一袭白衫的男子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之间,淡漠带着凉意,

薄唇微抿,眼神更是深沉犀利。
“爷,这丫头倒是念得诚心,已经两个时辰,

一刻也没歇。
”必安一直盯着富然。
倒不是富然有什么特殊。

实则因她是长公主府的人,卫国公才特别让必安盯梢。
长公主心思深重,

她派出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别有用心。
白衫男子正是大月朝卫国公魏玄,他与大梁一战,

身上受了点伤,这两日,正在护国寺养伤。
魏玄瞧着殿前女子跪得直挺挺的,

念经念的也颇用心,背书一般。
两个时辰,倒是有些耐心,殿中无人,若换成他人,

少不得要偷偷懒。
富然不晓得有人盯着她,她将两本***都念了两遍,跪的时间长了,

脚麻了,腰疼,脖子疼,全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她还得在这里跪一天***。

她捧着***,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竖起耳朵,左右没听到声音和脚步声,

她人软了下来。
“各位先辈,你们平日听的***也够多了,一定听烦了,眼下无人,

不如我陪你们聊聊天。
”她屈膝而坐,坐姿倒也端正,殿外的天色渐沉,

她也不知道念经一天***管不管伙食,想来佛门慈悲,也不会特意苛待她。

她东拉西扯地说了不少话,加上念了半天的***,口实在是干,可长生殿除了灯油,

还真找不到半滴水。
“先人们,也不知道你们投胎了没有,以你们的丰功伟绩,

下辈子应该都是投得好胎,不像我,上辈子也挺苦的,凡事得靠自己,最后总算要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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