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云捏着我的下巴,质问我:“你跪不跪?”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字正腔圆地说:“不!跪!”
他笑了,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不跪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跪。
去把诗琉璃爸妈的骨灰带过来。
”
我一***瘫倒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他究竟想干什么?!
商人重利轻别离,更何况李泽云一直最看重利益,为了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哪怕是万劫不复,他也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泽云抱着我爸妈的骨灰,得意地看着我:“你跪还是不跪,后果你自己清楚。
”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恳求李泽云有话好好说,让他放下我爸妈的骨灰。
可他根本不听我说的话,苏芊芊此刻也来了,她戴着墨镜,说是为李叶灵哭过,不想见人。
她抱走了我爸妈的骨灰,说要代替李叶灵给我一个教训,她拿着骨灰就这样随意地扔进了下水道里。
“诗琉璃,这就是你活该!
你不是硬气的很吗,宁愿死都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
想让我停手吗,你现在就对着叶灵墓碑磕头道歉,什么时候李泽云说停,我就停手。
”
我以为李泽云会念及我们最后的夫妻情分,会制止苏芊芊的行为,他明明知道爸妈对我有多重要,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苏芊芊撒着骨灰。
没办法。
我一声又一声地磕头下跪,说着对不起,念叨着自己罪该万死,直到喉咙发不出声音,直到额头磕破了皮,直到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够了,诗琉璃,你以为你这样做,叶灵她就能活过来吗。
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苏芊芊将剩余的骨灰扔在我手上,还嫌弃地说:“好晦气,死人的骨灰我真不想碰,云哥哥,我们走吧。
”
也许是为妹妹报了仇,也许是有苏芊芊在身旁陪伴,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他撑着伞,将苏芊芊搂在怀里,一路护着她上了车。
车子消失在大街上,连同我对他的爱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跑去下水道,将爸妈的骨灰稀稀拉拉地捡了起来,他们本该享受天伦之乐,却因为我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李泽云曾经对我说过会好好保护我一辈子,会让爸妈看到他是多么爱我。
爱到最后,就是让人扬了我爸妈的骨灰吗?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泽云宁愿相信苏芊芊也不愿意相信我,十年的夫妻情分就这样化为泡影。
我强忍着疼痛,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从天亮走到天黑,终于下山了。
我发誓,一定要找到证据,让李泽云后悔,让他知道苏芊芊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先前工作的医院里,所有的同事和病人都对我避而远之。
不远处的电视大屏上,滚动播放着我心术不正间接害死李叶灵的报道,也难怪大家会这样对我……
之前就看我不顺眼的同事,当面阴阳怪气地说:“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敢来呢?咱们医院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医院早就把你开除了,还不快滚出去!”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当他们看到我手上的伤口时,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手掌里还残留着一些玻璃碎片,最后只能通过手术取出来,可惜这双手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了。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欢呼着,纷纷说我活该,若不是我还是个病人,他们有义务为我治病,早就把我扔在大街上,让我自生自灭了。
手掌的部分伤口太深,需要在医院住上一个月左右才能出院,这一个月也足够我寻找***了吧。
***醒来后,我得知李苏两家宣布联姻,婚礼将在一周后举行,电视上的两人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
为了庆祝,李泽云直接给所有人的卡上打了一笔钱,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曾几何时,他也曾抱着我幻想过我们的婚礼。
李泽云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他说要在市中心大摆宴席,吃上个七天七夜,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娶到了心爱的女人。
我曾笑他“壕”无人性,却没想到我们根本走不到那一天。
李家上下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平凡的女人能勾搭上李泽云,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们看重的是门当户对,是对李家有利用价值的人,苏芊芊是名牌大学毕业知书达理的苏家大***,在他们眼中,她才是李家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然而,李泽云年少时虽与她有过一段感情,但那段感情早已在年少时夭折,对他来说,他们只是朋友。
心被细密的针扎着,疼得出血,不知为何,我竟咳出血来。
专业的医学素养告诉我,这可能是前几天淋雨受了风寒导致的。
我心烦意乱地关掉了电视,李泽云却很“贴心”地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看我,苏芊芊给我送上了请帖,让我一定要参加婚礼。
她那势在必得的样子让我感到恶心,李泽云和她十指紧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我现在却一无所有。
昔日的爱人,曾经的荣光,都在这一瞬化为虚无的泡沫。
我阴阳怪气地嘲讽苏芊芊:“不过是被猪油蒙了心,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觉得你能瞒他多久呢?
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难不成你以为你能瞒得过一辈子?”
苏芊芊的脸色瞬间变了,但理智告诉她,她必须保持镇定。
李泽云也毫不客气地让我闭嘴,说我就是罪魁祸首,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自然无需解释,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