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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云寒就有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云妆殿里锁着的秘密。

他常偷偷翻墙过去。
变着花样跟内府的总管要绫罗绸缎,还从父皇赏赐的珍宝里挑过好看的首饰……

有时也带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内侍从宫外买回来的糖葫芦,或者***里新开的一朵花,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献宝一样塞到她手里。

日子久了,太子殿下翻墙的技术突飞猛进的提高,只消提气一跃,两步便过了墙头……

阿琅站在墙根处抬头,笑着趣他:长此以往,将来保准能成为一枚合格的飞贼。

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云妆殿。

在云妆殿里,笑是不需要收着声的。
不用忌惮着自己太子的身份,也不用看谁的脸色拘束什么礼仪,想笑就放声的笑,想骂就张口骂——反正除了阿琅,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宫女侍卫随从,统统不见踪迹!空荡荡的宫殿里,就只有他和她而已。

阿琅也从不跟他客气,要是他胆敢惹毛她,生起气来,她会叉腰揪着他耳朵骂,甚至脱下鞋来追着当朝太子打。

很多年后想起云寒仍会微笑。
这一生,再没有第二个人敢用绣花鞋抽打他的***了。
阿琅,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偶尔,放肆的间隙,他也会想:阿琅一个人在这里,会多寂寞?

试探着问过。
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某些事,仿佛是心底不能碰触的隐秘,她甚至不肯给他机会提及。

身份,来历,她的过去。
他对她一无所知。

可是懵懂的少年的心里却有情愫在滋长。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

但那份喜欢,从被意识到的那一刻开始,便伴随着心酸。
那一年他十二岁。
而她,***年华。
虽然他不觉得年龄的差距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十二岁的太子已经不是小孩了,他能猜到阿琅和自己的父皇是什么关系……

幽邃深宫,尽日无人花飞雪。

父皇常常来这里,只有父皇会来这里……她也许是没有名分地位的妃嫔,或者可能是被强行掳掠来金屋藏娇的禁脔。

心里涩涩的泛上一点儿酸意。
他有点恨自己,为何不早生十年?倘若自己今年二十二岁……

心里想着,嘴上便脱口而出了。
阿琅听见,失口笑出声来,“二十二岁又怎样?”

“二十二岁我就可以娶你。
”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着,抬起头异常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少年咚咚的心跳,和她短暂停顿的呼吸。

隔了好久,阿琅伸出手去,弹指敲他的额头,“臭小子,别胡思乱想,年纪要一天一天的长。

“阿琅。
”云寒固执的攥住她的手臂,像是怕一放手她就会飞了一样,“我会长大的。
我迟早会长大的!等我好吗?”

看着目光灼灼的少年,阿琅不知该说什么。
生命荒芜漫长,对她而言,人间悲欢无非是风起云涌,花开花落。
什么海誓山盟生死契阔——即使只在这座宫殿里,类似的桥段她也已经看过太多。
可却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这么一回,英俊的少年郑重其事的握着她的手,对她说:我喜欢你。
等我。
总有一天,我会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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