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澹答应带我上九华山,参加江小公子的生辰宴。
我那时不知道,他是想替我拿回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江秉烛很疼爱小儿子,取名江鹤,丹顶宜承日,霜翎不染泥。
谢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认出他。
我只是奇怪,他哪来的拜帖呢。
我还记得,从前的九华山郁郁葱葱,如今却种满梨树,山头一片延绵的白色,倒有点像昆仑山头的皑雪,是我喜欢的模样。
江秉烛还是那个江秉烛,发黑如墨,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走起路来云袖生风。
我只是得以远远地看他一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四下张望,没看到苏绾。
听说这两家的姻亲是一早就定下的,可没想到苏绾生下来就是个盲童,虽说姿色依然倾城,但这婚约一拖再拖。
江秉烛多次想上门退了这门亲,也不耽误人家姑娘另觅良偶,都因江家长辈阻挠,未能成行。
民间盛传,苏绾在大婚之日得神医救治,双目复明。
好一对天成佳偶。
原来如此,哪来的劳什子神医,分明是我身上的物件,也不知这么些年,他们夫妇二人一个用着我元婴所化的内丹,一个用着我的眼睛,趁不趁手。
我看着宴席上四方来宾,他们中几乎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一股莫名恨意袭来,我真后悔当年没有一把火将九华山烧个干净。
江秉烛中途离席,端着一盘葛粉圆子。
我还见到了曾被我***的苏小公子,原来他叫苏珩,如今是江秉烛的小舅子。
江秉烛甫一走,苏珩也不见了踪影。
我本不想理会,只管吃好喝好,来时见谢澹随了份不薄的份子钱,我心疼银两,一心想着要吃回本。
谢澹神情始终紧绷,自己没动几筷子,尽给我碗里夹菜了。
我自然想不到,苏珩跟出去,是要和江秉烛吵架的。
民间倒是没有传,江秉烛和他这位小舅子的关系一向水火不容。
其实都是局中人,事情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呢,如果我不曾招惹江秉烛,我们是不是都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