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吩咐狱卒将两人安置一间。
而我,静靠在墙壁之外。
身侧桌上,摆了一排刑具。
样样都是我顺手的,剐刀,拔甲铁,皮鞭,刺棘,水油纸。
我一边给皮鞭浸水,一边监视二人的动向。
陆淮正直勾勾瞧着宋月莲,将自己的外衫脱下,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我不禁作呕。
宋月莲倚在他怀中,语气哀怨:
「陆哥哥,是我不对,连累你在这里为我受苦。
」
「那毒妇更是蛇蝎心肠,不知权重衡量。
」
「到底你也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
」
听闻此言,陆淮也傲气起来,皱起眉头,无比嫌恶开口:
「她整日一脸跋扈模样,半分女子温婉良德也无。
」
「哪有你这般善解人意?」
「她若不是身为公主,我怎会坚持娶她?」
「如今,我知道了***,定然是坚决跟你在一起。
」
***?
什么***?
【宿主,男主好感度已达到95%,恭喜宿主马上攻略成功!】
又是这诡异的声音,宋月莲探起头:
「陆哥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刚见你时,怀里的那枚玉佩吗?」
陆淮点点头,「我会留好的。
」
宋月莲又说:
「如果今日能出去,你一定要藏好,别让那个毒妇看到。
」
「那是我一出生便在身边的,我乳娘死前才告知我的真实身份。
」
陆淮抚摸着宋月莲的头顶,「若不是那毒妇,你这个真公主,也不会流落在外,受这多年的苦楚。
」
宋月莲笑笑,柔声道:「马上就苦尽甘来了。
」
「如今她辱我辱得越狠,将来皇家知道了我才是真公主,定会将李妙容碎尸万段。
」
此话一出,震惊令我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指甲深陷到肉中。
我想到了父皇对我的态度。
从小我便是被人称赞姿容上乘,可公主样貌上乘的并不少见。
父皇疼我,多是因为我自小母妃早早去世。
父皇说,母妃正是被别的父皇的别的妃子害死,他对我有所愧疚。
我是他最疼的女儿。
但宫里的风言风语我不是没听过。
她们说,母妃是下等的婢子,一怀孕,父皇就找了钦天监,一生产便将那女子送出了宫,因为怕她的身份太卑微,其他妃子看她有孩子便欺负她,小命保不保也是难说。
因此,去母留女。
因想念她,格外疼我。
可我回忆,这多年来,他似乎一直只当我是个猫儿是个狗儿般宠弄,不是女儿。
他许我荣华富贵,却不许我读书。
许我骄纵于一身,却不阻止他人拈酸吃醋。
父皇去世,皇兄登基后,更是对我的跋扈不闻不问,民间对公主的恶评,亦听之任之。
我有时曾质疑过我的身份,如今却不想成了真!
若不是先皇余威庇佑着我。
恐怕我这个「公主」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那机械声依旧在提示宋月莲:
【宿主,只需坚持半月了,能够证明真公主的接生婆子半月即能到京中。
】
【妙容锁骨处没有***,便是她假冒证明。
】
【宿主切记,任务是嫁给陆淮。
】
【而陆淮,只娶公主。
】
原来,宋月莲的目标就是嫁给陆淮,怪不得她处处设计与陆淮相遇,又处处设计我。
可若我不是一国公主,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我没了心思再看两人相拥的场景。
只是吩咐狱卒,今夜,好好照顾那对狗男女。
回到房中,我浑身都是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想起来妆匣底下的信盒。
里面全是当年陆淮曾写给我的信。
曾经,他说我如同孩童心性一般天真烂漫。
呵,小孩心性。
有人庇护,毫无忧愁才配有小孩心性。
可如今,父皇已去。
皇兄若是知晓我非真公主,未必可靠。
如今的陆淮,更是直接变成了敌人。
我捏紧手中信件,思索当下的一切。
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有时,我不是不知自己这么做是无理的,不招人疼的,可是好像我永远都在被他人忽视。
父皇是,皇兄是,陆淮更是。
为什么?
有人天生温婉动人,有人天生金尊玉贵,是我该的么?
这难道就是那个怪声说的「恶毒女配」的人生?
我不服气。
我李妙容,还没这般被人骑在头上过!
宋月莲和她那个摄像机婢女,就凭一个***想要夺走我公主的尊荣?
我的命,我自己做主!
三更时,暗卫来报,「主子,宋月莲锁骨处确有一红色***,呈马蹄状态。
」
「再打听打听,宫里是如何记录我的出世的。
」
说罢,我又吩咐,「明早去打一块马蹄状的烙铁。
」
恰在此刻,屋外传来:「报——圣旨到。
」
「宣妙容公主同驸马入宫——」
看来,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