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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昨日失眠太过,胡思乱想中,桑沂竟也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有些懵,

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
她懊恼地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哪有人去别人家做客直接睡到傍晚的?

她暗自唾弃了一番自己,而后利落起身,将被子整齐叠好,又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服,

才打***门往外走。
巧得是对面的房门同时从里打开,毫不意外地,

陈商迟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醒了?”他自然地问着。
“嗯。
”桑沂轻轻应道。

陈商迟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仍旧是无比自然的语气:“那一起下去吧。

”说罢率先迈动脚步朝着楼梯的方向而去,修身的西装裤包裹着长腿,

上半身是一件同色的西装,袖口的袖扣莹莹玉润,低调矜贵。
桑沂注意到他的手里拿了本书,

封面有些旧了。
书有些眼熟,她不自觉地靠近他想看清书名。
她自以为动作足够小心,

却还是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陈商迟突然停住脚步,把书递给她,

语气里带了些笑意:“是你高中时候送我的生日礼物。
”桑沂诧异地抬头,接过他手里的书,

封面上赫然写着《挪威的森林》。
一些细碎的记忆浮现出来。
那会儿她迷上了村上春树,

把他的所有作品都买了回来,没日没夜地看,以至于连陈商迟的生日都彻底忘了个干净。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他生日当天,再准备礼物完全来不及。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从书架里随手抽出一本书,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这书甚至不是新书,

上面还有她心血来潮写的批注。
不是什么正经的阅读感想,大都是她矫情又文艺的无病***。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书他还留着。
丝丝尴尬涌上心头,

本就发烫的脸颊此刻更加滚烫:“这书都这么旧了,

你还留着呢……”见她窘迫地将书往身后藏,陈商迟倾身靠近,修长的手绕过桑沂的身体,

从她身后将书抽回来。
“你送的东西,我哪一样不是好好留着?

”这话说的倒显得桑沂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轻笑了一声,阔步朝楼下走去。

桑沂总不能将送给人家的东西抢回来,认命般跟着下了楼梯。
客厅里空无一人,

没见着郑眠茵的身影。
厨房里赵婶正在忙活,有阵阵香味飘出来。
陈商迟已经在沙发落座,

随手拿起桌上的平板便开始处理工作。
即便是周末,他依旧有许多邮件需要处理。

身为公司的总裁,他并不像大家想象中的轻松。
他一边点开未读邮件,一边用余光瞥向桑沂。

手里动作未停的同时,还顺便对杵在客厅里的姑娘说:“我先处理会工作,

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看会电视。
”桑沂没什么兴趣,指了指门外说:“我去看看眠茵阿姨。

”她方才便远远地看见郑眠茵正在院子里指挥工人修剪花坛里的草木。

比起和陈商迟待在一个空间里,她选择出去陪着郑眠茵晒大太阳。
-陈锦年提着公文包进来,

看到桑沂的时候明显一惊,随即温和地笑起来:“桑沂。
”他虽年过五旬,

却丝毫看不出疲态,仍旧身姿挺拔,身体健朗。
一身修身的中山装,将他衬得儒雅沉稳。

“陈叔叔。
”明明他表情和蔼,语气温和,桑沂却依旧有些拘谨,

不似在郑眠茵面前一样放松。
大约是她和陈锦年接触的时间要少很多的缘故。

当年郑眠茵带着陈商迟住到桑沂家边上的时候,

陈锦年恰好被调到了另一个省的省会城市任职。
后来的十年,他一直没有调回来,

因此桑沂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见到他。
陈锦年不算是严厉的长辈,

也从不摆上位者的架子,对桑沂也算和颜悦色。
饭桌上,他显而易见地开心,

较平时多了许多话。
只是说着说着,画风渐渐改变。
也许是职业病使然,

他总是用最和蔼的表情,最轻松的语气,询问桑沂和陈商迟关于一些社会问题的看法,

包括但不限于医疗***、物价上涨、经济下行等等。
因此,

当桑沂听见他说:“近几年结婚率持续下降,现在的年轻人似乎都不怎么愿意结婚,

桑沂你怎么看?”她下意识就坐了个端正,好像又回到了上学时候回答面试考题的时候。

“我觉得……可能大家更加关注自我,关注个人的***和***。

婚姻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更像是一种锦上添花的事情,结婚率低也是谨慎的表现吧。

”桑沂斟酌着说。
一番话说得桌上众人心思各异,只有陈锦年笑着点头:“谨慎点倒是没错。

”“一个人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还特别自在,想不到有什么结婚的必要。
”桑沂又说,

她的目光瞥向始终没说话的陈商迟,意有所指。
对方的手一顿,微凉的视线扫过来,

眼底的情绪复杂。
郑眠茵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面上却是笑着,

瞪了丈夫一眼:“好了,快吃饭吧,真把桑沂当成你的那些下属啦?

”陈锦年摸着鼻子笑了笑。
-饭后,桑沂又陪着坐了一会儿。
在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

她站起身告辞。
郑眠茵虽有些不舍,但没再继续挽留。
总归人现在已经回来,

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我让司机送你。
”她跟着起身,喊来赵婶。
“不用,我送她就行。

”陈商迟突然出声,见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他解释道,“我一会还要回公司,正好顺路。

”“那行,你们去吧。
”陈锦年点点头。
郑眠茵欲言又止,看向自家儿子,终是什么也没说,

只叮嘱道:“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两人坐进车里,默契地都没说话。
车子行进间,

桑沂转过头,看到路灯的光一阵一阵从车窗外照进来。
他的脸却始终隐在黑暗中,

看不清表情。
一路无言。
直到车停在公寓楼下,桑沂才轻轻开口:“我和眠茵阿姨说了,

取消婚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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