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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曼不欢而散后,宋晏城闭着眼睛靠在驾驶座上,心情跌到了谷底。
幽暗又静谧的空间里,

连时间好像都慢了下来。
也不知坐了多久,***响起。
宋晏城睁开眼睛,

视线落在窃听屏幕上。
在看清名字的瞬间,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
他自嘲地笑笑,

为自己那不可抑制生出来的可笑期待。
“喂?”“来喝酒,老地方。
”电话对面,

一个清亮的男声扯着嗓子大声说。
宋晏城皱眉,听见对面继续说:“是兄弟就别拒绝,

赶紧过来。
”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到包厢的时候,沙发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都是圈子里一起长大的朋友。
平日里见得不多,偶尔才聚一聚。
“你可终于来了。

”祝辰南举着酒杯过来,一只手自然地搭上宋晏城的脖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宋晏城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扯下来。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祝辰南也不恼,指了指包厢角落的位置,有些八卦地说:“看那儿,他这是怎么了?

”宋晏城顺着看过去,才看到隐在黑暗中的陈商迟。
一手撑着头,靠在沙发上,眼眸低垂,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是来喝酒,来了话也不说,酒也不喝,往那一坐就没挪过位置。

”祝辰南啧啧道。
宋晏城没搭理他,径直走到陈商迟身边坐下。
祝辰南摸了摸鼻子,

有些自讨没趣。
不过三人关系一贯要好,他没事人一般跟了过去。
陈商迟注意到动静,

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他换了个姿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斜斜地咬在嘴边点燃。

仍是不说话。
祝辰南看不惯他这副模样:“装什么深沉呢?我叫你来喝酒的,

你一句话不说是怎么个事儿?”陈商迟将烟夹在指间,任由烟雾升腾而起。

他倾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声音低沉:“心烦。
”祝辰南瞬间起了兴趣,他认识对方这么多年,

还真是第一次听见他说“心烦”。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的陈商迟,

探究意味十足地问:“跟兄弟说说呗,什么事能让咱们陈大老板心烦?

”陈商迟却是懒得理他,自顾自喝酒。
原本明天就要应邀参加史密斯先生的商谈会,

他该好好休息,不该来赴祝辰南组的这个局。

可脑海中一直闪过那天晚上桑沂跟自己说取消婚约的情景,跟电影似的,自动循环播放,

扰得他静不下心来。
正巧祝辰南的电话进来,他寻思着能转移一***意力。
但到了包厢后,

他却发现,再热烈的气氛也没法打消笼罩在心头的那股子烦躁。
连着三杯酒下肚,热意上涌。

祝辰南看不下去,一把夺走他的酒杯,眉心微蹙:“喝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他重重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拧着眉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

”方才看好戏的心情早已被担忧代替。
可偏偏这个倔驴一句话也不说,

他没辙地看向宋晏城:“阿城,他这到底啥情况啊?你有什么头绪吗?”这一转头又是一愣,

宋晏城同样闷着头一杯接一杯。
他满头雾水地揉了揉头发,稍显崩溃:“你又咋了?也心烦?

”宋晏城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紧接着再次一饮而尽。
祝辰南这会儿是真没脾气了,

一个两个的看起来都很不对劲,还都沉默得很,一句话也不说。
他也不是两人肚子里的蛔虫,

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宽慰起,只得拿起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陪还不行吗!

——酒一杯杯下肚,脑子是不清醒了,可心中的郁气却没有消散半分。

陈商迟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
”便径直离开包间。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将它渲染得冷清又神秘。

陈商迟从灯火明亮的室内走进夜色中,凉意瞬间将他包围,

拂过的微风稍稍将他的脑袋吹得清醒了一些。
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拉开后座的车门,

弯腰上车。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家老板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轻声问:“陈总,

回江山***吗?”陈商迟工作忙,大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很少会回陈家老宅那边。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话。
司机有些为难,一时拿不准主意。
就在他准备再问时,

陈商迟终于开了口。
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区名字。
司机虽有些奇怪,

但仍是从导航里找到***,发动汽车,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陈商迟始终闭着眼睛,

连动作也没有变过半分。
以至于司机在停好车后,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出声叫他。

斟酌再三,他小心翼翼开口:“陈总,到了。
”陈商迟低低嗯了一声,睁开眼睛,

眼神里有些***。
他动作缓慢地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还有些踉跄,酒意终究有些上头。

夜晚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他意识更加清醒,脑袋却更加疼痛。
尤其是太阳穴的位置,

钻心地疼。
陈商迟循着记忆里的方位,在一扇紧闭的红棕色大门前站定。

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他自嘲地笑笑,转过身倚靠在门旁的墙壁上。

桑沂提着垃圾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人吓死。
陈商迟听见动静抬起头,

见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的样子,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与冒昧。
“是我。

”听见熟悉的嗓音,桑沂才松了口气。
她没好气地说:“你在我家门口干嘛?差点没吓死我。

”陈商迟低低地回:“对不起,是我不好。
”桑沂微微一愣,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许不对劲。

她稍稍靠近他,便闻到一阵浓烈的酒气。
“你在这干嘛呢?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她皱着眉头问。
“没事儿,我就来看看你。
”陈商迟站直身体,头重脚轻感袭来,

迫使他朝后一仰,又靠在了墙壁上。
桑沂哪能看不出他的异常,这状态怕是喝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将垃圾放在门边,伸手扶住连站着都有些不稳的男人。
“先进来坐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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