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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妹妹一母双生。

***说,双生子,一祥一恶。

母亲心疼出生便体弱的妹妹,放言她是祥瑞。

爹爹恨我害死娘亲。

世子哥哥说我贪财好斗,俗不可耐。

可我死后,他们却跪在我的棺椁面前不停忏悔。

太迟了。

若***被掩埋,那我就亲手撕开。

我要化作厉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

1.

就在世子沈云州大婚前一日,我死了。

尸身被丢在乱葬岗。

残骸被野狗咬得七零八落。

唢呐声回荡在街巷中,刺得我耳朵发疼。

凭什么我死无葬身,而他们一个娶新妇,一个进高门。

棺椁与花轿,当真是可笑。

满身怨气使我奋力一跃化作厉鬼。

温度骤降,风雪卷席。

原本还奏得起劲的唢呐,顿时无声。

棺椁猛的停了下来,挡在花轿前。

任凭多少个伙计抬都稳如泰山。

沈云州皱着眉下马查看。

刚一靠近棺椁,林念就急忙从轿子中出来。

“世子哥哥!定是姐姐舍不得你我二人,所以才降此异象!”

她落下几滴泪水,趴在棺椁上大喊。

“姐姐!你安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世子和家人,莫要不舍,下辈子我们再相聚!”

“我们还是继续仪式吧,别耽误了吉时。

我瞧着林念的惺惺作态,笑出了血泪。

一挥手,空中飞来一群乌鸦。

漆黑的身影遮天蔽日。

驻立在各个地方,用锐利明亮的眼死死盯着每个人。

整个队伍都不敢动弹。

前来观礼的百姓议论纷纷。

“都说这谢府二***命带祥瑞,怎么今日大婚却是这般诡异啊。

“要我说定是那大***在作祟,她本就命里带恶,死了还不放过自己胞妹的大婚!”

我气得双目赤红。

明明我才是祥瑞之人。

妹妹自生下便体弱,娘亲心疼极了。

对外放话,妹妹才是命带祥瑞之人。

我因此过了数年冷眼相待的生活。

成为世子妃后,我以为终能逃脱。

谁知林念妒忌我,将我***,再假传遗言。

而我那夫君沈云州,竟也是个眼盲心瞎的!

我暴尸荒野,他们却在这大婚。

“住嘴!”

沈云州呵斥住议论纷纷的路人。

随后皱着眉伸手想打开棺椁,却被林念拦住。

“姐姐一向要强,她要是知道病容被世子看去,恐怕要恼我了。

她紧紧抓着衣袖,假惺惺抹着眼泪。

“她最放心不下你我,必定是想亲眼看着我们幸福。

“我们别耽搁时间了,快早早了结姐姐的心愿,让她安心上路吧。

沈云州迟疑了一下。

随后叫了几个仆人驱赶乌鸦。

再度敲响锣鼓,想绕路前行。

成亲?

林念,我岂能如你意。

我猛的飞到空中,双手奋力一挥。

冷风哭嚎,队伍东倒西歪,花轿寸步难行。

路人害怕地四处张望。

“混账东西!害死***,现在还想毁了念念的婚礼。

“不愧是煞星,死了都还连累我们!”

“还不快点滚走!”

2

我死死盯着赶来的身影。

成亲队伍耽搁在这里,爹早就按赖不住匆匆赶来。

他扑过来猛的拍打着棺椁,不停咒骂着。

我不禁冷笑,

要是还活着恐怕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了。

爹爹以为我身带不详,所以认为是我克死了娘亲。

自出生就恨透了我。

他与娘亲恩爱无比,

可是娘亲却在产下我和妹妹后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他将一切都怪到我头上。

而对待与阿娘有九成像的妹妹。

给予了所有的疼爱。

“如烟你既已死,何必念念不忘纠缠不清呢。
要知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

一同赶来的世子娘亲顾氏,朝着棺椁不断叹息。

我哈哈大笑。

明明是我的东西,怎么就变成强求了!

世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既然你们喜欢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头上,那我就恶人做到底!”

我大喊一声,浑身怨气陡增。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我的疯狂引起所有人的惊恐。

行***喊:

“完了!此乃灾星祸世之兆!”

那些对我出言不逊,百般诋毁的小人,纷纷跪在地上磕头。

我站在棺椁之上,瞧着世间丑态。

突然,响起一阵佛音。

一个和尚从人群中缓缓走来。

那和尚手持木鱼,身披袈裟。

围着棺椁仔细端详后,叹息道:

“此女怨气深重,众叛亲离最后冤死。

“恶果啊!”

“冤死?”

沈云州愣住,不敢置信和尚说的话。

“烟儿不是病逝的吗?”

我饶有兴致的盯着那和尚。

他似乎能瞧见我。

只见他对着父亲说:

“她乃你亲骨肉,为何棺内无一物陪葬。

父亲大惊:“怎么会!”

话音刚落,林念有些慌张。

“姐姐一向都不喜欢这些俗物,那些东西只会侮辱了她,莫要胡说。

我朝丧葬都会在棺内放置一些金银俗物。

以表示对逝者的尊重。

我勾起一抹笑。

林念贪财,又喜欢装作一副清高不染尘埃的模样。

平日里,她总是拿走我的月例。

美其名曰:“钱财如粪土,万不能让姐姐沾染上俗气。

世子听后大为欣赏:

“林妹妹小小年纪有如此觉悟,世间少有啊。

而我盛装打扮时,却当众斥责我:

“不懂得人间疾苦,整日穿金戴银,成何体统!”

“学学林妹妹的质朴,京中的风气都被你带坏了。

我像被扒光了站在中央,任人耻笑。

如今想来真是愚蠢。

我还暗自伤神,傻乎乎地将自己的首饰全部变卖送给妹妹。

她拿着我的钱做尽了好事。

云州哥哥不喜奢华,我便穿粗布素衣。

他喜欢质朴善良的女子,我就顶着烈日,在城里施粥、办学堂。

可是那天拍卖会上,他豪掷千金,不惜卖掉我与他定情的玉佩。

为林念拍下前朝古画。

只为她一句风雅。

他可知这幅画可抵普通百姓十几年的口粮!

何其可笑!

我死后,林念将我的嫁妆、铺子、田地全部据为己有。

眼前这些人的风光,都是吃着我的血肉!

3

林念恼怒地指着和尚,斥责道:

“我们的家事,你不知道别在这胡说!”

“我们最是怜惜姐姐,要是在这扰了姐姐的清净,拿你是问!”

和尚摇了摇头:

“姑娘莫要再执迷不悟,恶果终会自尝,午夜梦回就不怕恶鬼索命吗!”

爹爹挡在林念身前,

“***,我这女儿最是善良了。
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是啊,在爹爹心里妹妹永远洁白无瑕。

我的东西,林念都可以随意拿取。

所以两女嫁一夫,这种腌臜事,父亲也准许了!

我眼睛红的滴血,天空中雷声不断。

我欲再次惩治。

那和尚轻敲木鱼,伴随着阵阵***,试图安抚我。

“若想明白,揭开这棺盖,便方能知晓。

林念急了,一下子跳出来:

“你这臭和尚,惯会挑拨离间!”

“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妖僧,快捉拿他!”

他朝林念行礼,“施主既然执迷不悟,那边自食其果吧。

几个村民抬着一具尸体走过来。

“这是我在山上寻到的,怨气颇深,因果直指这位姑娘。

人群再度躁动起来。

大家目光都盯着林念。

奇怪,那个方向不是我葬身的地方呀。

白布一揭,一具破败不堪的尸体出现。

沈云州蹒跚着冲了过去,随后却松了口气。

我疑惑的凑过去。

突然,瞳孔骤然紧缩,大脑轰地一下炸开。

是小竹!

我的贴身婢女!

全身数不清的鞭伤,被打的血肉模糊。

我不敢想象,我死后她遭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豆大的血泪止不住的流。

和尚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

“此乃因果镜,能照前因后果。

林念大惊,试图上前夺取。

“你这秃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滚!”

我目光一凛,将她定在原地。

镜子一照,传出小竹生前说的话。

“***!害你的人还在逍遥,你怎么就去了!”

小竹撕心裂肺的声音穿出,林念脸色一白。

“二***!怎么是你!?”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啊,你们主仆情深,就下去陪她吧。

林念阴狠地说。

“是你!是你给***下毒害她受病痛卧床。
把她折磨死了后丢到荒山喂野狗!而你好伺机***自己的***。

“你害死***后还伪造书信,给自己铺路嫁进世子府!你好狠的心!她可是你的姐姐!”

林念听后嗤笑道:

“姐姐?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晦气玩意而已。
拦了我的路,就得给我下地狱。

镜中小竹已经泣不成声,

“你就不怕老爷知道惩治你!”

“哼,他怎么敢?没了我,他拿什么悼念亡妻。

“至于你,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随着闷声,林念给了小竹最后一击。

只听见小竹临终前,喃喃道:“我可怜的***,来世奴婢必定好好保护你。

4.

“不!不是这样的。

爹爹瞪大眼睛,指着林念,半天说不出来话:

“你!”

“林念!那可是你姐姐!!”

“不!爹爹我没有!你怎么能听着和尚的胡言乱语,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这都是妖术!”

林念哭的梨花带雨。

看着酷似亡妻的女儿,爹爹面露难色。

她总是这样。

只要她一哭,爹爹心里的天平就会向她倾斜。

爹爹怕了。

他怕***就是这般可怖。

见爹爹迟疑,林念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的沈云舟,

突然开口,轻声说:

“开棺。

林念猛的转身,神色慌张:

“不行!”

“世子哥哥是要违背姐姐的遗愿吗!”

她拦在沈云舟面前。

“我说开棺!你这般害怕莫不是真做了亏心事!”

他素来温文尔雅的面上出现愤怒,双眼赤红。

林念一下子接不住话,只能慌忙的摇着头。

她自是不敢打开这棺盖,

毕竟我早被抛尸荒野。

别说是陪葬物,这棺椁里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有的不过是一桩充数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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