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我宁愿绕远路,也不从杜回的课桌前经过,未料会在打工店里遇见他。
与他一桌的还有三个人,一个女孩两个男孩。
女孩穿着打扮特别朋克,头发和脸却干干净净,有股不羁的帅气。
点餐时,我想淡定地装作不认识,与我岁数相差无几的女服务生却犯了花痴。
她打量的目光太过***,导致杜回朝我点了点下巴:“梁姗,你同事还好吧?”
我想说,她很好,如果你离她远点儿会更好。
还没开口,那姑娘蹭地将我撞到旁边:“我没事!只不过看你们背着吉他有些好奇,你们是一个乐队吗?”
她脱口我才注意到,那边餐桌脚确实陈着一把旧色吉他和贝斯。
我身边的姑娘太能侃,竟在短短几分钟内套出乐队名字,还打听到晚上他们将有一场演出,原来杜回最近请假都是为了排练。
“没事的话,可以来玩玩。
”
男孩嘴角微翘做着邀请,表情却分不出真情假意。
那雅痞的模样,像极刚出道时的陈冠希,白肤黑发褐眼,动辄一笑,小姑娘就神魂颠倒。
我莫名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想赶紧下班回家休息,无奈我空有躲避他的心,身边却有推波助澜的人。
同事将杜回的邀请当了真,一下班便扭着我陪她去演出场地,就在曾经送餐的那个地下室。
因商场亏损倒闭,他们用相对低廉的***租到手,一来可以作为乐队排练的地方,亦不会影响周边居民。
“嘭嘭嘭嘭嘭!”
方出电梯,震耳欲聋的乐器声袭击耳膜。
现场的人比想象中多,大部分年纪相仿,男男***许多奇装异服,用身体将小舞台围成一个圆。
我素来喜静,下意识皱眉,同事却鸡血上头,拉着我跟人形***般往前杀出一条血路,直到站在离杜回咫尺的地方。
杜回个子高,又偏瘦,发型是刚剪过的短寸,素蓝衬衫半挽在手肘,有股随时能去浪迹天涯的落拓。
人潮之中看见我,他轻挑右眉,大概没想我会出现,最终扫弦一声,算是与我打招呼。
他姿态随意,于我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迄今为止,我还清楚记得,在空气稀薄的地下室,那只曾悄悄出过汗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