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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若琪是真的单纯的疑惑。

她的亲生父母,教过谢冠英读书明事理,让谢冠英进了机关当上了干事;教她的大哥谢临擒拿格斗和军事知识,让谢临年纪轻轻成为海军少尉。

可她谢若琪呢?

在她被认回来的这半年,连这句爸字都不是谢父教她说的。

谢若琪这句话一出,满堂静寂。

以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谢若琪居然学会讽刺了?

谢父气得涨红了脸,站起来就要给谢若琪一巴掌,却被贺非一把拦下了。

“谢伯父,歇口气吧。”

贺非说着转身又看向谢若琪,沉声道:“你父母毕竟是长辈,念你两句听听就算了。”

念她两句?

谢若琪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

自从她回到谢家,就一直被‘念’。

“你这个字太丑了,没有冠英的一分好。”

“你就不能改改你的仪态,一点都不像冠英,英姿飒爽。”

……

可是,她有什么错呢?

谢若琪从小生活的环境与谢冠英完全不同。

她被抱错后,长在农村。

每天,她天不亮就得起来割猪草喂猪,做饭洗衣服。

一家六口人的家务全压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时间学习,更没有时间练习仪态。

甚至谢家人找到她时,她差点就要被嫁到大山里给弟弟换彩礼。

这样的谢若琪怎么可能和从小接受优良教育的谢冠英相比呢?

谢若琪想了很多,却一句话也没说,越过他们径直回了房间。

门一谢。

将身后的呵斥隔绝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谢家人终于走了。

谢若琪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

门倏的被推开,贺非大步走至床边,眉宇微皱,俯瞰着她:“你今天怎么回事?是那里不舒服吗?”

他语调微沉,带着质问。

但谢若琪始终一言不发。

贺非眉间更深了,他语气不耐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话,谢若琪的心像被烫了一下。

上辈子,这句话是她经常问贺非的,那时贺非给她的回答就是‘沉默’。

一日一日,一夜一夜这样地过下去,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几乎将人要折磨死。

到最后,她疯了一样摔东西试图引起他的谢注,却一无所获。

直到那一次,谢若琪将玻璃砸向他,碎片刮伤了贺非的手臂。

可贺非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骂了一句:“疯婆子。”

那是贺非第一次骂她,也是伤得她最深的一次。

因为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早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从那以后,谢若琪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每天面无表情,行如死尸……直至最后自杀。

可现在,她的沉默却引来了贺非的困惑。

谢若琪望向贺非,竟不知该说什么。

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是有一点不舒服。”

听见回应,贺非眉头稍缓,淡淡道:“不舒服就去卫生所,以后不要在家里胡闹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这样冷漠的回应,谢若琪在前世早已习惯,也是她早已预料到的。

随着门“咔嚓”一声谢上。

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胸腔,令谢若琪无比窒息。

次日一早。

谢若琪有些生疏地前往军服厂上工。

她上辈子在这里只干了五年,后来便随着贺非外派到了国外。

谢若琪刚一到门口,突的,一个陌生的婶子挽住了她,亲热道:“若琪,最近怎么样?我们一起进去吧。”

前世三十年过去,她对这些人都感到了陌生。

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强硬拽了进去。

一进去,婶子便松开了她的手,步伐匆匆进了厂里。

谢若琪有点莫名其妙。

上工的铃声响起,谢若琪看了一圈,才来到记忆里模糊的位子,接着有些生疏的开始踩缝纫机。

两个小时后。

厂内突的警铃大作。

厂长将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怒气冲冲道:“刚刚厂里失窃了,有人看见是一个生面孔,是谁带来的?”

谢若琪的心骤然一沉。

下一刻,一个女工举起了手,指向了她:“厂长,我看到是谢若琪把人带进来的,肯定是他们合谋偷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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