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恶鬼一样的声音,一直到最后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神都没有放过我。
他倒在血泊中。
顾长安收紧了手臂,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轻柔地安抚我:“别怕,照照,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我突然觉得很难过。
顾宴礼是太子,杀了他,我也活不下去。
而顾长安是我在这世界上仅剩的牵挂,而现在,我也要永远地失去他了。
顾宴礼最后还是没有救过来。
我和顾长安也分别被关进了大狱。
监狱里黑漆漆的,分不清白天黑夜,里面的空气都是潮湿腥臭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我又想起来之前被顾宴礼囚禁在地牢时,那些恶心的老鼠在我身上来回攀爬的样子。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我曲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哗啦——”光亮照进来,门被打开。
狱卒冷着脸:“你可以出来了。”
来接我的是母亲。
几日不见,她比从前更憔悴了,眼眶通红,眼中已经没有了光。
一见到我,她就要抱我,我下意识躲开。
她的手扑了空,悬在空中,最后垂下,沉默地带着我往外走。
从她的絮絮叨叨中,我才知道,顾宴礼死在我手里,我是弑君之罪,按理应该诛九族。
但是沈怀安和父亲保下了我。
父亲将侯位还了回去,兵权上交,沈怀安主动从朝堂上辞官,镇北候一家上下,都被打为平民。
皇帝又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流放到***。
***偏远,湿气重,蛇蚁鼠虫数不胜数。
镇北侯府功高盖主,皇帝难得有了机会将他们流放到那里,本就没想着让他们活着回来。
“怀柔,是娘亲对不住你,娘亲不该听信宋渺渺的……”“夫人,您认错人了。”
我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哭诉,“我是姜太傅流落在外的女儿,和镇北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今***肯来看我,于情于理我该感激,但也仅限于此。”
母亲愣在原地,泪如雨下。
顾长安在前面等我,我头也不回地向他走去。
我们的婚礼重新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