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叔,姜氏集团以后就全仰仗你了。
”姜知阮欲弯腰深鞠躬,被陈明谦一把扶住。
“大***,使不得。
老董事长待我恩重如山,我必鞠躬尽瘁,视姜氏集团如自己的产业。
”陈明谦说的倒也不全是场面话,他本身就持有姜氏集团的股份,公司盈利与他休戚相关。
这也是姜老爷子当初赠他股份的用意。
现下最要紧的事是庄佩瑜的葬礼,陈明谦表了态后,
便去准备了。
傅霁川给丧葬公司打完电话,又喊了几个人过来,再加上姜氏集团的人,
宅院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着。
灵堂是姜知阮亲自布置的,
摆满了庄佩瑜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
等全忙活完,就到了下午一两点。
厉君衍让知君酒店送了饭过来,见姜知阮一直跪在灵堂前,走到她身边提醒:“去吃点饭吧。
”从早上到现在,姜知阮滴水未进,她满腹的悲伤,根本没感觉到饿。
再说,也吃不下。
姜知阮一动不动跪在那儿,仿佛没听到厉君衍的话,兀自沉浸在悲痛中,没做任何反应。
“爱吃不吃,饿死没人心疼。
”好心让她去吃饭,拿他当透明人,厉君衍火大撂下这句话,
先去吃了,只有傻冒才会跟自己肚子过不去。
云姨在旁听着微微拧眉,
心里暗忖:这个孙女婿情商咋忽上忽下的?刚才不是挺会哄人的?这会子又上来脾气了。
哎,
不省心啊,小俩口且磨合呢。
“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您多少吃点垫垫肚子,老夫人见您这个样子,会心疼的。
”云姨也是看着姜知阮长大的,
心里不落忍,跟着劝道。
“大***,您可不能累倒,您要是垮了,怎么发送老夫人啊?
”姜知阮想想也是,她得填饱肚子,撑下去。
“不是不吃吗,怎么又来了?
”姜知阮刚到饭厅,厉君衍就挑眉看她,不咸不淡来了这么一句。
这种时候,
姜知阮没心情跟他斗嘴,坐在桌前硬往嘴里送饭。
虽然食不知味,但身体需要补充能量。
倒是傅霁川不满地训斥了他一句:“怎么说话呢?吃饭都堵不住你这张嘴,该消消毒了。
”外人面前,厉君衍从不顶撞傅霁川,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埋头干饭。
傍晚时分,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到了夜里,凉意更甚。
一整晚,
厉君衍都陪着姜知阮在灵堂守着。
姜知阮觉得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做,毕竟又没有真感情。
她让厉君衍回去休息,厉君衍却说,这是傅霁川给下的硬性任务,必须完成。
讣告发出,
陆陆续续有人来吊唁,姜知阮一身孝服,跪在灵前谢礼。
“大伯母,我们来晚了。
”门外有人在哭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齐齐望去,
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相互搀扶着跨进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姜知阮表情冷漠地看他们表演,胖的是姜家二房的儿子姜华庭,
瘦的是姜家三房的儿子姜华章。
自姜老爷子创立姜氏集团后,二房三房都来攀附,
寄生虫吸血鬼般的存在。
起初,姜老爷子看在他们是姜家子侄的份上,也是委以重任,
打算用心培养。
奈何是***,整天捅娄子,还得给他们擦***。
后来,
便给他们安排了两个闲职,当闲人养着。
姜知阮对他们没有好印象,当着爷爷***面,
大侄女亲热的叫着,背后骂她“扫把星”。
那时候,姜知阮小,
不知道“扫把星”是什么意思。
但人小鬼大,从他们的语气跟神态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词。
所以他们每次来家里,姜知阮总是想方设法搞点恶作剧,让他们出丑。
有次姜知阮设好机关,
两大桶水倾盆泼下,两人顿时成了落汤鸡,指着姜知阮的鼻子破口大骂:“缺爹少***孩子,
没有教养。
”恰好被姜老爷子听到,勃然大怒,敢骂他宝贝孙女,
还连带着姜家三代一块骂进去,真是给他们惯的吃饱了撑的。
姜老爷子严令,
以后不准他们再踏进姜家的大门,并且把这兄弟俩发配到岭南分公司。
这俩废物点心,
除了日啖荔枝三百颗,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了。
人家自比东坡先生,蛰伏,只待时机,
杀回燕城,夺了姜氏集团的大权。
这不,一听说庄佩瑜去了,连夜订了机票赶回来。
姜华庭跟姜华章哭天抹泪地到了灵前,磕了三个响头。
“二叔、三叔。
”姜知阮虽然讨厌他们,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失了礼数,所以淡淡喊了声。
“知阮啊,
以后有什么事找二叔,一家不说两家话。
”姜华庭拿手帕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一脸悲伤。
“知阮啊,有三叔给你撑腰,没人敢为难你。
”姜华章也拍着胸脯,
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模样。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姜华庭率先出口:“知阮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公司不可一日无主。
我就替你分忧,当这个董事长吧。
”姜华章接着附和:“有我辅佐二哥,一定能让姜氏集团再创辉煌。
”姜知阮静静听他们说完,不卑不亢道:“多谢二位叔叔美意,集团的董事长奶奶已有人选,
不劳二位叔叔费心了。
”两***眼对小眼,吃惊地问:“谁?”除了他俩姓姜,
找不出第三个人来。
姜知阮朝陈明谦那边望了下,收回视线,“奶奶指定陈明谦叔叔,
也是众望所归。
”“姜氏集团是姜家的产业,本就该由我们兄弟俩主持大局,
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如意算盘落空,姜华庭提出质疑。
“二叔如若不信,
可以亲自下去问问奶奶。
”奶奶还在停灵,上来就想夺权,姜知阮直接甩他们脸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姜华庭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不是咒他死吗?“口说无凭,
你今天必须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们不信,别想糊弄人。
”姜华章在旁边帮腔。
他们这番对话,
声音虽小,但灵堂异常安静,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神态不一,心思各异,
就看姜知阮怎么应对。
姜知阮知道今天这场合,不拿出确凿的证据,这俩无赖不会善罢甘休,
还好她早有准备。
“我岂能信口雌黄,有字为证,这是***亲笔信。
”姜知阮不疾不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示给姜华庭跟姜华章。
两人凑近了看,还真是。
姜华章狗急跳墙,一把扯过纸,揉巴揉巴就吞到了肚子里。
姜知阮冷笑,
就这智商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吧?果然挺不成器的。
姜华章吃完了纸,表情甚是得意,
你能奈我何?姜知阮不紧不慢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举在高处,微笑着说:“三叔,
一张能吃饱吗?我这还有一张。
”姜华章跳脚抢过来,正要往嘴里塞,被姜华庭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