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贺母还很满意曲雅的,但今日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将军府因其受害,她心中难免产生怨意。
“娘,你别怪雅儿。
她什么都不知情,是我想救她的,她也不想见我受伤。
”贺修钧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贺母更生气了。
她怎不知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
连前途都不要了。
见自己母亲脸色还是不佳,贺修钧想了想,还是不再解释了。
毕竟,
上一世母亲一开始也是很讨厌曲锦书,但后面不一样是接纳她了吗?
就连曲锦书那样的人都能被母亲接纳。
雅儿这么讨人喜欢,
母亲肯定很快就会消除对她的成见的。
“母亲,我虽被降职了。
但西陵又有多少武官是可用的?等到再有战事,皇上到时候一定会想起我,
我自有办法重新让他重用我。
”“至于俸禄的事情,我们将军府家大业大,我不拿俸禄,
不至于会饿死人吧。
”贺修钧语气随意。
他常年在外,对将军府的情况不太了解,
但他觉得将军府的库房定然是宽裕的。
毕竟上一世,曲锦书管家的时候,他在边疆,
每次说军中缺什么了,她都能马上派人北上,护送大批的粮草和冬衣。
她都能动用将军府的银子养活那么多人,足以见得将军府家底殷实。
只可惜,
她作为将军府的女主人,依旧寒酸,穿着朴素,净给他丢人。
前世自己到后来都难以对她动心,也是因为她的小家子气性子。
她还经常写信告诉他,
说母亲与妹妹花钱阔绰,不知节俭,请求他代为劝说。
他的母亲和妹妹花将军府的钱,
关她何事,也怪不得妹妹厌她。
“我们将军府家底殷厚,娘和妹妹都不用担心,
你们就和往常一样花钱便是了,不必有所顾忌。
”因满脑子都是在怨恨曲锦书前世所为,
贺修钧根本没看到,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他的母亲和妹妹脸色有多怪异。
贺悦心咬着手指,
欲言又止。
她到底要怎么和哥哥说,贺家已经没钱了,他们还欠钱庄许多钱呢。
是,
以前贺家是有点家底,但在京城哪里都要花钱。
父亲常年卧床,需要名贵药材续命。
母亲又不善打理家业,经营的所有铺子,不但没赚到钱,还亏损不少。
前些日子母亲还被骗了许多钱。
至于她,常与京城贵女三天两头一聚会,
她作为将军府的千金总不能寒酸吧,所以便置办许多行头,久而久之,
她也将将军府的库房给掏空了。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不敢对贺修钧坦白。
贺母心虚道:“钧儿,你还好养伤,将军府有娘看着呢,没事的。
”待出去之后,
贺母就拉着贺悦心的手,着急地问:“将军府都要发不起月银给下人,
下个月的炭火也快没钱买了,你爹的药钱还欠着呢。
这可如何是好。
”“娘,你问我,
我哪懂这些。
”贺悦心跺脚。
她只懂胭脂水粉,根本就不懂赚钱。
“我还想着,
哥哥回京当差,俸禄应该不少,若是秋猎能拔得头筹,定然还有赏赐,家中也可撑一段日子,
不承想……”贺悦心都要郁闷死了。
“我不管,这件事都是因曲雅而起,让她帮我们。
”贺母烦躁道。
但贺悦心马上反对:“不行,娘你刚才都看到了,哥有多宝贝曲雅,
你若是问她要钱,不就是丢了哥的面子?”“那你说怎么办?”“我倒是知道一个人,
她爱慕我哥,一定舍得为我哥花钱的。
”……“少爷,曲雅***来看您了。
”贺修钧的随从罗星推开门,带曲雅进房内。
不想让自己的心爱之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贺修钧已早早将帘子拉下来。
“修钧哥哥,我祖母催我回家,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要走了。
你伤得严不严重?”曲雅小声抽噎。
贺修钧很是心疼,但他又无法下床,
所以只能隔着帘子安慰她。
“雅儿你别担心,不过就是五十板子,不是很疼,
我用药之后很快就能痊愈的。
”“你也不要因此自疚。
昨夜我要没及时赶到,
你的腿就毁了……”你的腿毁了之后,你便会心情郁结,还会嫁给景王,最后***,
而我只能***娶自己不爱的人,日日夜夜煎熬。
“锦书妹妹竟不愿意为你说半句好话,
我怎不知她是这般薄情之人。
”曲雅又开始擦眼泪,声音里多了抱怨之意。
贺修钧皱眉:“好了雅儿,她本就是自私之人,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奇。
你与你兄长接下来要多加提防她。
”“修钧哥哥,你的意思是……”“曲锦书不是好人,
我担心她会因为妒忌对你们动手。
总之要十分小心提防她,听我的准没错。
”“我知道修钧哥哥不会害我的,我回去就叮嘱我哥。
”曲雅快速应下。
“夜已深了,
雅儿你快回去吧,莫要让你祖母母亲为你担心。
”“好,修钧哥哥,那我先回去了。
只是我近来可能不便与你见面。
你若是挂念我,就差人给我送信。
”曲雅依依不舍与贺修钧告别。
直到门被关上,贺修钧嘴角温柔的笑意还没褪下。
他神色欣慰。
这一世他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上一世,他虽对雅儿有意,
但感情却没有那么真挚,他尚且还会以将军府利益为重。
但自她死后,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爱她。
没了她,他活着都没什么意思,
所以才存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替她***的心思。
曲锦书是主要害死她的人,所以就先付出代价。
……天还没亮,曲锦书便从梦中惊醒。
她擦了一下额头,全是虚汗。
“***,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云水就睡在同屋子的另外一张床上,听到动静她也醒来,鞋子都顾不上穿好,
赶紧跑过来,担心地询问曲锦书。
“我没事。
”曲锦书摇了摇头,她起身下床,
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降燥。
“***,你别多想。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云雾山的消息给传开,相信侯府此时忙得焦头烂额的。
还有,
我们住的这个客栈很是偏僻,他们一时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再说了,***,
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必害怕老爷。
”云水昂起脸,语气颇为自信。
侯爷经常骂少爷不思进取,
给家族丢人,但依她看来,老爷就是同样的人。
他若真有本事,侯府早就支棱起来了,
不至于现在还要让***当替身。
所以,对付侯爷,不必太多担心。
可对于她的话,
曲锦书却是摇头:“你当真觉得,侯府最难对付的人是曲盛吗?”打开窗户,
曲锦书眺望侯府的方向,眸色暗沉。
她真正忌惮的,是那位老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