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灵希看得津津有味时,画面陡然间消失不见。
低头一瞧,
原来沈兴博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难道是手套的作用?
这手套从外形上看与别的丝制手套没什么区别,薄薄的一层,既不保暖也不挡风,
就是个装饰品。
她套上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硬说有什么特别,
那就是这手套大概是真丝材质,轻薄如纸,手背处绣着兰花图案。
可是原身老豆将手套送给她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保管。
这可是难得的宝物。
只有有缘人才能使用。
听说它可以看到人的命运。
从祖上传下来已经有两百余年,
最后一次的有缘人还是一百年前。
他们家的人年满七岁都会试一试,可是没有一个是有缘人,
老豆也没见人使用过它。
这些作用也是他听长辈们说的。
老豆叮嘱原身,
“兴许有一天你的子孙后代有人能使用它。
记住!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只能传给你的后代,
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原身接到宝物时,她就握住老豆的手,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可现在她却用这手套看到了画面,难道她看到的画面就是人的命运?
那***里的两个男人是谁?是这个***正在抓的凶手吗?她试探问,
“杀我家人的凶手是两个人吗?”沈兴博眼睛一亮,“你当时是不是听到声音?
”昨晚发生命案时,有个邻居听到点动静,看到有两个男人从顾家出来。
村屋外面的路灯不怎么亮,再加上距离有点远,他只看到两人的背影,没看清长相。
沈兴博仔细形容两个凶手的体型,如果这两个凶手是顾家熟人,
说不定顾灵希在棺材里只听声音就能认出对方,“两个都是男人,一个五尺五八(一米七),
有点胖,是短发;一个大概五尺六六,很瘦,像麻杆似的,头发很长,差不多到肩膀。
两人都穿着黑衣服。
”顾灵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身高和体型都对得上,
再联想他们焦急的表情。
十有***就是凶手。
沈兴博见她的表情直觉有戏,眼睛闪闪发光,
“你还记不记得他们的长相?”“记得!”顾灵希仔细形容两人的长相,
矮个子男人眉毛很粗,像一条毛毛虫,单眼皮,嘴唇很厚。
高个子的男人,皮肤很黑,
右脸有一颗大黑痣。
不等他说完,沈兴博示意女警去拿纸笔,又冲顾灵希解释,
“她以前学过素描,你配合她把画像画出来!”女警从屋外拿来素描本,
根据顾灵希的描绘唰唰唰画两个嫌疑犯的容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警终于画完,
顾灵希瞧着有七八分相似,想要完全一样不太可能。
沈兴博叫了一名男警拿回警局发通缉令。
男警出去后,沈兴博问她认不认得他们,“除了昨晚,这两人来过你家吗?
”顾灵希想了半天摇头,“从未见过。
”沈兴博问她家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丢失。
顾灵希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手套,摇了摇头,“我们家很穷。
我老豆和我身体都不好。
阿公阿婆和我妈挣的钱要给我买药,家里存不下钱。
没有贵重东西值得小偷惦记。
”“你还记不记得其他细节?什么都行。
或者闻到什么气味?”顾灵希仔细回想,
终是摇了摇头。
接着沈兴博又问了几个问题,顾灵希一一回答,见实在没什么好问的,
沈兴博示意女警将她带出去。
女警怕吓住她,双手捂住她眼睛,这靓妹一看身体就不好,
皮肤是病态的惨白色,甚至能看到她皮肤下的血管。
别回头情绪崩溃惊厥过度晕过去。
她尽可能放柔声音安抚她。
出了屋,女警才松开顾灵希的手。
这是村屋,周围没几户人家,
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只有年纪大的老人家留守,只是他们通常听力不好,
也可能是睡得太沉,之前这户人家发出求救,他们没能出来。
这会儿是白天,
警笛声响彻村子,无数村民站在外围瞧热闹。
看到顾灵希还活着,街坊们都很吃惊,
激动凑过来,却被军装警拦住,他们只好隔着警戒线冲顾灵希挥手。
“阿灵?阿灵?
天杀的凶手,怎么那么狠!你没事吧?”“阿灵?凶手是谁?你见过他们吗?”“好可怜!
阿灵,你一定要撑下去。
你们家就剩下你一个了。
一定要活着。
”“阿灵,你要是遇到困难,
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顾灵希被女警带到***里,
那些街坊关切的眼神让她忍不住落泪。
这家人真的好可怜,全家都死了。
他们明明是那么好,
为什么老天爷不曾善待他们。
路过的***看着她哭,大家都面露同情。
法医抬了抬下巴,
示意沈兴博,“她在哭呢。
你让阿晴过去安慰一下啊?”“让她哭吧。
全家都死了,
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要不然她得憋出病来。
”沈兴博不喜欢女人哭,但是发生这么悲惨的事,
哭一场才是人之常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灵希的肚子又饿了,她才收了眼泪。
警方送来了盒饭。
顾灵希机械地接过盒饭,没什么胃口地吃着已经凉掉的饭菜。
吃完午饭,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警方抬着担架出来,上面盖着白布。
虽然她只有原身的记忆,
没有原身的感情。
但是一家五口***之间全死了,太可怜了!女警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只轻轻抚摸她肩膀,给她无声地安慰。
就在这时,沈兴博从屋里大步流星走出来,
径直到***这边,站在外面敲窗户。
顾灵希降下车窗,沈兴博让她进屋拿些换洗衣服。
案子没有结案之前,这屋子要贴上封条,除了***,任何人不能出入。
再次回到屋内,
顾灵希只能看到地上留下的血迹,这些稍后由专人清洗。
顾灵希看着屋内摆设,
全是原身在这个屋子生活的点点滴滴,有一家人吃饭的桌子,有老豆给父母祭祀的牌位,
有原身辛苦花了好多时间画的画,有全家人最喜欢躺的沙发和大家都爱看的电视。
她回到那个放着棺材的小房间收拾衣服。
原身的衣服是最多的。
她生病不能出去,
父母就会给她买衣服讨她欢心。
她还有一柜子的书,各种各样都有。
全是这个年龄段的靓妹最爱。
沈兴博站在门口看她收拾,有一点不是很理解,
“你们家有三个房间,却只有两张床。
你平时睡在哪?”她瞧着十七八岁的样子,
总不可能跟阿公阿婆或是父母挤一张床吧?顾灵希侧过身指了指,
“我从小到大睡的就是这口棺材。
”沈兴博惊呆了,拍着硬邦邦的实木棺材,
“你父母为什么让你睡棺材?你家不像买不起床的样子。
”不对!棺木可比床贵多了!
这是什么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