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驭松了松领带,脸色沉郁。
看到这张脸,夏枢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展露笑容道,
“杵在这里,等一个好心人想起我,然后开车送我回去。
”“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
”费驭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当着她的面点上。
夏枢摇头,
“只看到费先生抱着默唐出去了,他怎么了?”费驭吐出一口烟圈,
看向她今天这一身纯欲风的打扮,答非所问:“你很关心他?
”夏枢笑道:“毕竟是我们的‘儿子’不是吗。
”她当然要关心费默唐,关心费家每一个人。
费驭脸上多了几分戏谑,“夏老师还真是,费家但凡是个能喘气的东西,
哪怕是条狗你都要上手***一下?”夏枢眼眸同样噙着戏谑:“谁说的,狗又不懂欣赏我,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老男人都稀得***。
”因她这句话,费驭眼尾上挑,口气变得冷淡,
“那晚,不是夏老师先动的手?”“偶尔也有走眼的时候,现在已经在后悔了。
”夏枢抿唇笑。
她很知道该怎么激怒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
费驭的眸光彻底冷下来,
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按在芭蕉树上。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夏枢一瞬绷紧身体。
“不管你对费孝川存了什么心思,奉劝你到此为止。
”费驭眸中一片狠戾,此刻的表情,
跟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一样冷。
夏枢勉力一笑,“你吃醋了?”费驭没有答话,
语调冰冷继续警告:“默唐本质上是个好孩子,我跟他爸都很疼他,
谁都不会容许你利用孩子去做那种事。
如果不想哪天没了小命,要么,
你主动告诉费孝川从下周起就不来了,要么……”费驭没说完的话彼此心里都清楚,
要么就是他主动用一些她根本无法想象的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夏枢皱着眉头,
拍拍他掐在自己颈间的手,咳了咳,“费先生……”费驭打断她的解释,大发慈悲松开她,
但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脸,用不容拒绝的阴鸷口吻说着还算体贴的话:“上车,
送你回去。
”解释的话很冗长。
或者说,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也有可能是狡辩。
此刻,
费驭不关心除了费默唐以外的事。
车里,气氛沉默。
她坐了p友的车。
准确的概括,
她***p友的哥哥未果,被警告一番,强行送回家中。
夏枢轻***颈间被他掐过的地方,
眸中光彩几经流动,许久后突然张口笑道:“费先生,我想我错了。
”费驭没说话。
“刚才你问我,是不是但凡费家是个会喘气的我都会上手***。
”夏枢水润的眸子深深凝望他完美的侧颜,指尖也试探着伸出,“其实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你也是费家的人,
我们俩之间甚至还有感情基础在……”“人类通常把那晚发生的事称之为一 情,
而不是感情基础。
”费驭言简意赅,打断她的蓄意撩拨,“前面红绿灯?”感情基础?
见鬼的感情基础!夏枢见他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回答:“左拐。
”“岔路。
”“右拐。
”言简意赅的对话继续着,直到费驭把车开到了河边。
“住河里?
”费驭堪堪刹住车,转头皱眉。
夏枢语气幽幽地摊手:“我对这块也不熟。
”费驭干脆推门下车,抽了根烟。
夏枢降下车窗,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呼出口气。
脖子很痛,
明天起来肯定有淤青。
这种力气合该花在女人身上令人尖叫,但应该是在床上,
而不是在她脖子上。
一根烟的时间过去,费驭转身便对上她幽深而摄人的眸光。
或许是那夜前所未有的餍足,或许是上次在橡皮的狗窝里箭在弦上却隐忍不发,
也或许是此刻她的眼神太过惊艳。
隔着夜色,他再看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冲动。
夏枢看着男人掐了烟,迈着长腿朝自己过来,拉开副驾的门,
眼中似乎积蓄着黏稠浓厚的情愫,他沉沉张口,没头没尾:“这里没人。
”夏枢听话地望了望四周,回以微笑:“是的,没人,我很害怕。
”说着,
她作势还紧了紧身上的裙子。
费驭被她做作的表情逗笑,“再来一次。
”“你不觉得很突然?
”眼前这张锋利逼人的脸强势靠近,夏枢忍不住讥诮。
费驭没有答话。
“车里?
”她皱眉嫌弃。
事态演变突然,以至于他都没空再作答。
惊叹于男人变脸的速度的同时,
夏枢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没带那个。
”“有。
”“有?
”……逼仄的空间里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夏枢和费驭双双想起了橡皮那个狗窝。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夏枢整理好自己,没好气地望着他:“这算什么?
”费驭语调平静:“算第二次。
”夏枢望着他衣冠楚楚的样子,浑身上下除了衬衫发皱以外,
别的地方没有一丝异样,心里来气,抬手就把手中纸巾扔到他脸上。
费驭果然皱眉了。
夏枢看他拉开车门,让风吹进来透气,也不顾她是不是姿态不雅。
夏枢倒不介意,
只是支着头望着外面的男人,小心琢磨着。
片刻后,从车上下来,
绕到副驾驶把自己的包拿上,似乎打算自己离开。
费驭问道:“不要我送了?
”夏枢撩了撩被风吹乱的长发,笑容晦暗不明:“不好意思再劳烦费先生送了。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费驭倚着车门,摸出打火机。
夏枢回头,
饶有兴致地问他:“你说你要C死我?”黑夜里,费驭把玩着***打火机,火苗熄灭又燃起,
隐约映出他薄情寡义的下颌线条。
“不是这句。
”夏枢想了想,
“那是……小心我的小命这句?”费驭收回打火机,“你记得就好。
”夏枢不是个轻易就范的人,她捋了捋长发,露出个野心勃勃的笑,
心口不一的回答他:“哦,知道了,谢谢你关心我的生命。
”费驭眉尾一挑,这个女人,
脸皮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厚一点。
说完,夏枢继续转身离开。
“等等。
”男人又叫住她。
夏枢的笑容里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人老了会变得像你这么啰嗦吗?”费驭朝她走了几步,
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团镶着***的物件:“你忘了个东西。
”夏枢下意识伸手接住。
鉴于上次两人在酒店把这个要紧东西搞丢的经历,刚才脱的时候特地塞进他外套口袋里,
要他代为好好保管的。
费驭说完就上了车,也不管她还在原地如何,
真的就绕开她扬长而去了。
夏枢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望着他的车远去。
费驭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越来越小,脸上浮起一丝兴味。
夏枢可能不知道,
费驭是在还她上次在酒店的翻脸无情。
你翻脸一次,我无情一次,正好两清。
不过,
他倒也不是那种真的把人扔在路上的***,而是把车停到路边,熄了火,
等着她从河边走出来到大路上。
她出来的速度比他料想的要更加慢一点。
路口车来车往,
但她看起来没有要停下来打车的意思。
费驭远远地跟了她一段路,走到广场时,
她忽然被对面的闪动的LED大屏吸引。
闻犀的身影似乎已经遍布网络和城市的角落,
像暴雨前迅速集结的乌云,汹涌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夏枢神情漠然,在原地伫立许久。
放弃?她一定不会放弃,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费驭观察了她一会儿,
不明白闻犀的广告有何特别之处,直到费孝川的电话打进来,他才回过神,径直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