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在原地,好半晌一动不动。
她已经完全相信女儿说的话了,
丈夫的确有一个痴恋他多年的表妹叫许茹,但这事一双儿女都是毫不知情的。
所以除非女儿真的如她所说重活了一世,否则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及此,***潸然泪下。
“阿软……”女人哽咽的嗓音中满是心疼,“我的阿软受苦了。
”楚玥抱住母亲,“娘,
您这辈子不要再在意爹爹了,他既然喜欢他的表妹,那就让他自己去,您不许再为他伤心了。
”女儿偏向自己,***心中很是熨帖。
“阿软, 你说的这事,一直也是娘心里的疙瘩。
”楚玥:“那娘问过爹爹吗?”“怎么问?”***别扭道,她也是父母千娇百宠的贵女,
有自己的尊严和傲气,难道要她主动去问楚嵘他心里可有别的女人?***咬着唇,
她有点做不到。
楚玥小脸满是疑惑,“娘,那些所谓的过往旧情,您就只是听下人们说过?
”***:“当然不是,娘岂是那无凭无据听风就是雨的人?”“下人们嚼舌根子,
我从来不大在意,打发了就是;但……你三岁那年,我有一次在你父亲的书房收拾的时候,
发现了一枚香囊,香囊的一侧绣着一个茹字……”楚玥心中一震。
怪不得……娘亲果然就是从那个时候对爹爹起了疑心生了嫌隙?“娘,
那枚香囊你是从哪发现的?”“你书房书架上的一个匣子里。
”楚玥皱了皱眉头,“娘,
您不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吗?”***故作生气道:“刚才还让我不理你爹爹,
这会又急着帮他说话了?”楚玥撒娇似的轻哼了两声,“那我不说了,我睡觉。
”***也觉得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女儿重生的这个惊天秘密,替怀里的娇娇儿拢了拢被衾,
“睡吧,娘在这呢。
”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因为有娘亲的陪伴,楚玥睡得格外香甜。
……而上房荣安堂的内室中,楚嵘却是辗转难眠。
晚饭的时候,
女儿的疏远让他颇感手足无措,小姑娘长大了,心事也多了,
自己这个做爹爹的一不留神可能就哪两句话惹了小祖宗不高兴。
但女大避父,
有些话他也不好直接问,就想着等妻子回房,拜托她从中帮忙调和;谁知左等右等,
没等来妻子,而是妻子的贴身丫鬟彩琴过来通传。
说姑娘身子初愈、加之下午睡觉做了噩梦哭了一场,夫人不放心,
今晚便在姑***院子里陪姑娘睡了。
彩琴说完话就走了,顺道取了一些***梳洗要用的物件。
楚嵘已洗沐完毕,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线条流畅的肌肉、健硕有力的臂膀都隐约可见。
内室静悄悄的,楚嵘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和妻子成亲多年,只在年轻的时候,
那时他时而需要挂帅出征、或外出公干,夫妻俩才会分离一阵子;但这些年,朝中人才辈出,
很多事不再需要他亲力亲为,所以他已多年不曾再离开过京城,
也许多年不曾有过一人孤枕难眠的时候。
望着帐顶垂挂下的如意结,楚嵘不由想到。
妻子现在在做什么?已经带着女儿睡着?还是在陪着女儿说话哄睡?不管怎样,
那边肯定是其乐融融一团温馨,怎么都好过他一个人孤夜难眠。
堂堂的信阳侯爷,
此刻心里居然涌起了一丝怨气和委屈。
到底女儿重要还是他重要。
她怎么能连句话都不说就直接不回来了呢?他是哪得罪她们娘俩了?楚嵘越想越没睡意,
单手枕于脑后,就这么思索回忆起了近几日发生的事。
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在母亲的怀里醒来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足以安慰所有噩梦带来的忐忑和恐慌。
楚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一抬头就迎上母亲温柔似水的眼神。
“阿软睡好了?”楚玥在母亲的身前撒娇似的蹭了蹭,
“在娘怀里睡得就是好~”娘俩说了会话,屋外传来了低低的脚步声。
***不是赖床的人,
醒了就即刻起身,而楚玥,平时最会赖床,但昨日一天加上晚上,她实在是已经睡够了,
所以***一起,她也就跟着一起起了床。
母女俩坐在梳妆台前,
身后是贴身的丫鬟在给二人梳发上妆。
楚玥忽地想起今日是逢十的日子,“娘,
今日爹爹和哥哥休沐?”***昨晚就知道了,“对,怎么了?
”***想到昨晚吃饭时儿子的话,好看的眉眼蹙了下,“又想和你哥哥出门了?”她忙摇头,
“不想,外面太冷了。
”如今是二月初,春寒料峭,前日刚下了场大雪,如今正是冷的时候。
***松了口气,“这才对,你这风寒还没好彻底,不要急着出门。
”“真想去,
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娘陪你去寺院进香,也散散心。
”楚玥点头,“我都听***。
”想到女儿昨夜说的重生,***心又提了起来。
她是后宅妇人,对朝廷之事了解不多,
但对陛下和皇后嫡出的晋王殿下却也有所耳闻。
晋王是太子一手带大的,除了帝后和太子,
晋王殿下便是大周朝最尊贵之人;官眷夫人们都说,晋王殿下龙章凤姿,玉树临风,
是个不输崔家玉郎的***子。
而众所周知,晋王在隆庆帝和太子勒令下坐镇刑部,
和宋家的嫡长子宋祁一起,被京城官员们称为刑部的黑白双煞。
要是哪个***污吏听闻是晋王主理自己所犯之事,绝对二话不说,
将罪行同党一五一十交代个清清楚楚。
这些年,在晋王的威名之下,
刑部大牢在官员和作奸犯科之徒的心中,成了比十八层地狱还可怕的存在。
毕竟地狱就只有一个阎罗王,而刑部里,晋王和宋祁,有俩。
楚玥感受到了娘亲的出神,
也不难猜到是为什么。
她昨夜说出重生的事,娘亲必定受惊不小,需要时间消化。
梳洗好了,
彩琴进来通传,“夫人,姑娘,早饭好了,侯爷和世子都在芙蓉斋等着呢。
”母女俩也就一起过去了。
昨晚和娘亲说了那些话,楚玥也稍稍放下了一些对爹爹的成见。
爹娘还有那个许茹表姑的事,有太多的蹊跷,万一要是有误会什么的,冤枉了爹爹也不好。
所以在搞清楚这件旧事之前,她对爹爹,会像以前一样。
见到楚嵘,她像以前一样,
亲切撒娇,“爹爹~”楚嵘将人拎到身边坐着,玩笑道:“今日睡醒了,想起自己还有个爹,
又认我了?”楚玥:“……”昨天自己的疏远太过明显,楚玥想狡辩都没得狡辩。
但又不可能实话实说。
楚玥垂着眼,脑中忽地灵光一现,磕磕绊绊道:“……我,
我昨下午睡觉做了个噩梦,梦里爹爹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来,爹爹为那人还吼了我一顿,
我醒来时睡蒙了,心里还有气,就不想理爹爹。
”楚嵘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下意识看向***。
这这……“你这丫头净说胡话!梦里的事岂能当真!”他又不是那些***多情的纨绔子弟,
怎可能做出在外处处留情、惹妻子伤心的事。
这闺女,是真不懂还是在故意给她爹上眼药?
楚嵘倒吸了口冷气。
他怎么觉得。
他似乎无形中把女儿得罪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