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沅还不知道,她把她的便宜表哥给吓得连学都忘记去上,假也忘记去请,
拉着她大舅母直奔宫里来。
两人都已经在了坤宁宫内,
但谢子轻想看的小主角李长沅仍然还在呼呼大睡中。
清衣、清伞两人已经习惯李长沅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状态了,更别说昨日泡澡时,
李长沅说过今天她要自然醒。
虽然清衣、清伞有点不理解,毕竟她哪天不是自然醒呢?
即便是皇后娘娘来了,也没影响大公主的睡眠啊?但宋嬷嬷不淡定啊,
大公主明日就要去善书阁,就应该学着早早起床,哪里能赖床呢?那后面去善书阁时,
岂不是要天天迟到?堂堂长公主带头迟到,皇后娘娘肯定要吃挂落的。
皇后娘***日子已经够艰难的了。
宋嬷嬷有心想去叫醒李长沅,但又被清衣、清伞两人拦着,
只能默默地垂泪。
谢子轻今年九岁,还能进出后宫,等他年纪再大些,就不能再进来了。
此时他正看着殿外,神色颇为着急。
***慧看到,就猜到这两个小家伙肯定是有秘密。
不过她闺女人小鬼大的,主意大得很,能跟她表哥玩得好也不错,好歹能沾点文人气息。
治治她那个看到书就犯困的小脑袋。
想到这里,***慧道:“子轻,不如你去看看沅沅吧。
那小妮子应该起来了。
”谢子轻巴不得,连忙行礼撤了。
等他到华沐苑时,
便看到正在吃饭的李长沅,李长沅绑着一个小马尾,穿着一身嫩电影,两颊鼓鼓的,
但要是能忽略掉那风卷残云般的速度,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宋嬷嬷站在一旁,
看着李长沅的动作,又看到了一脸震惊的谢子轻后,行了礼后便默默地别过头抹泪了。
呜呜呜,皇后娘娘让她来教导大公主,结果她却教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无颜面对皇后娘娘了。
清衣清伞看着又在一旁暗自伤神的宋嬷嬷,忍不住摇头,宋嬷嬷要是不早点想开,
怕是要郁结于心,不利于长寿啊。
大公主是她能教得动的嘛,没看皇后娘娘都已经看开了。
谢子轻没注意到侍女跟嬷嬷的动作,目光定定的锁在了李长沅身上。
还好,公主没丢。
谢子轻松了一大口气。
李长沅握着勺子,有点心虚道:“子轻表哥,你怎么来了?
”难道是反应过来要找她算床坏了的账?不是吧,昨***才收的见面礼,
不会这么快就要赔回去了吧?“昨日——”谢子轻才刚开口,便被李长沅打断:“子轻表哥,
你还没吃早餐吧,先吃了再说!
”谢子轻:“……”醒来后便意识到昨晚一切不是梦的他便赶忙进宫确认公主安全了,
确实还没来得及吃饭。
不说还好,一说他真感觉肚子饿了。
他正想说话,
李长沅便让清衣去多拿一份过来了。
谢子轻连忙道:“公主,桌上的已经足够了。
”这满满的一大桌,让他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后面那个是现实,
但他确实也是做了个噩梦来着。
李长沅握着勺子,歪头不解道:“可是,子轻表哥,
这一桌只是我的份量呀。
”谢子轻再次刷新了他对这位表妹胃口大小的认知。
要是他没看错的,刚刚清衣清伞已经撤了好几个盘子,又重新添了几个进来了。
他还以为刚刚是为他准备的。
他微微红着脸:“那、那麻烦给我上一份。
”突然想到什么,
指着桌上的那一大碗馄饨,连忙道:“我吃的不多,来这个碗大小的馄饨就行了。
”清衣憋笑着行礼:“是。
”李长沅豪气的挥手道:“子轻表哥不用客气,
这一桌子你随便吃。
我要是没吃饱,嬷嬷会帮我拿过来的。
”被李长沅念到的宋嬷嬷,
此时已经回到了厨房催人上吃食了。
因为就在她转身抹泪的时候,
桌上的吃食一下就少了一大半了。
唉,她还能怎么办?还能让她们家公主饿着不成?
不想面对公主疾风速度吃相的宋嬷嬷眼不见为净的回厨房催去了。
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不痛快吧!谢子轻看着不断被撤掉的盘子以及不间断上来的吃食,
唯一不变的,只有在原位置疯狂进食的李长沅。
他握着汤勺默默地换算了一下,
突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他公主表妹这一顿,好像顶他半个月的饭量了。
这么一算下来,
谢子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常人能达到的饭量吗?但好像,
平常五岁的小儿也不可能如同公主一样,
能绕开皇宫守卫、去御史大夫府邸蹲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定南侯府,要不是找他有事,
只怕是真的无一人察觉。
刚刚在坤宁宫那里,皇后姑姑分明也是不知情的样子。
也不知道今日早朝的情况怎么样,昨***以为是做梦,所以没把奏章当回事,
自然也没跟公主说要放回原位。
希望别打草惊蛇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
不是他一个侯府公子、跟一个五岁公主能管的。
他等会回去修书一封给父亲,
让父亲知晓此事再定夺吧。
吃饱喝足,李长沅也想起那份奏章了,她跳下桌,
凑到谢子轻旁边小声道:“子轻表哥,那份奏章……”“还在我这。
”谢子轻语气复杂的回应。
李长沅道:“没事,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算他发现不见了,
也猜不到我们头上。
”说完,李长沅瞅了眼谢子轻的神色,她都提到奏章了,
子轻表哥会不会想到那张被她拍碎的床?谢子轻倒是没想到这个,而是顺着李长沅的话去想,
这谁能猜到是一个五岁的孩童拿的?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谢子轻垂眼看眼前的小豆丁,瞅见她心虚乱飘的小眼神,心下好笑,
现在才心虚是不是太晚了点。
“嗯,公主很厉害。
”谢子轻夸赞道。
他这位公主表妹,
是有点大本事在身上。
此时的两人都还不知道,因为没有归还奏章,
加上李长沅潜入府邸时把外面守夜的下人都打晕了,
导致张从应起迟了没来得及检查奏章是否还在,便急急忙忙赶去上朝。
最终因为拿不出奏章,
只能放弃去参户部左侍郎。
且随意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结果却被陈百问打上了谢党的标签。
但谢党却认为张从应是在跟柳相党演一出戏给他们看。
因为谢党下朝后,
便得知京城府衙那边有人状告户部左侍郎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子。
再一想到今日张从应今日的反应以及柳相党官员那控制不住的黑脸,破案了。
原来柳相那边今日要搞户部左侍郎,却没想到张从应突然掉链子,
导致他们在朝堂参户部左侍郎的计划失败。
但偏偏人都在上朝,没有消息传出来,
于是宫外的告状按照原定计划实施。
这一出下来,
满朝百官谁还不知道张从应今日要搞的是谁?户部左侍郎也知道这件事了,也在想,
今天张从应怎么突然又放弃参他了?还说到了大公主跟定南侯幼子,难道是想暗示什么?
想向他们示好?不可能,谢党飞快的否定这个想法。
张从应虽然一直没有明确的帮柳相,
每次上朝参人都不分党派。
但柳相党那边参的都是一些小官员,
而他们谢党这边好几个重量级官员都被他参了。
而且还联合柳相党的倒打一耙,
让管博山吃了好大一个挂落。
于是,经过一番讨论后,
谢党官员斩钉截铁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对左侍郎来说没多大影响,
柳相那边肯定是以这件事为饵,让张从应那个老匹夫跟他们一起演给我们看的!
目的就是让我们以为张从应是站我们这边的。
大家切莫上当!”故而,
李长沅的目的也算是间接性达成了。
柳相党错过这次上朝参户部左侍郎的机会,
偏偏这件事又爆了出来,让户部左侍郎有了应对的时间。
等到下一次上朝时,
那位借用户部左侍郎名号的远房侄子,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拿到朝堂上说,
也没有最开始出其不意的好效果了。
此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