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允却是心下暗惊,他一直以为她四肢不勤好逸恶劳,不成想她竟有如此身手。
看起来似乎毫无章法,但是进攻既快又狠,防守滴水不漏,招招干脆利落,
如若力量和体力跟上······不过宋无忧此时累得连连叫停,
自然也没见到裴清允眼中的欣赏,“夫子,夫子,停停停,
我不行了······”裴清允心中惋惜,这小***的体力真的太差了,“才一刻钟。
”宋无忧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粗喘着气,
“够久的了······”“······”裴清允无奈,“你这打法为师怎的没见过,
谁教你的?”宋无忧一脸坏笑,“夫子想知道?”“······”裴清允看着她,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想。
”“······”宋无忧站起来道,“来来来,
我给夫子再打一套拳。
”一套军体拳下来,宋无忧又是气喘吁吁。
她坐下来说,“夫子,
这叫军体拳,讲究动作刚劲灵活,出手要快准狠,军中训练,不但可强身健体,
关键时候还能克敌制胜。
”裴清允低头看着她朱唇微张,粗喘着气,
白净好看的脸因为激烈运动而染上霞光,额上和腮边几颗汗珠晶莹剔透,
看向他的双眼水润纯净······裴清允不由得眸色暗了暗,这该死的好看的娘炮!
他装作不经意地转过身去,“拳是好拳,只是你力量太弱,看为师的。
”宋无忧只见他长身鹤立,矫若惊龙,一招不落的将刚才的拳法打下来,
又巧妙地增加了一些招式,使得整套拳法更加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宋无忧满脸惊艳带笑,
站起来鼓掌,真心实意地高赞:“夫子,好!”裴清允收了招式,问她:“如何?
”宋无忧眼神晶亮,举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道:“好好好,夫子威武,夫子霸气,
子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无人能敌······”裴清允不料她的马屁来得如此直白又出人意料,
看着她微笑起来眼如弯月般好看,不禁微微红了耳朵。
他清了清喉咙,“行了行了,
整天油腔滑调的没个正型,两刻钟后为师要看到早饭。
”说完转身而走,似乎落荒而逃。
宋无忧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学着他的腔调,
“两刻钟为师要看到早饭······”宋无忧可不想再迟到受罚,也不拿乔自己手受伤了,
一头钻进厨房,拿出昨晚腌制好的排骨,又放了把花生,熬了个咸香无比的花生咸骨粥,
蒸了两个滑嫩水蛋,又炒了个蒜蓉青菜。
裴清允打量了一眼吃得开心的宋无忧,
不知道为何普通的食材能在她手中能变得如此可口。
昭都谁不知国公夫人对这个儿子可是宠上天的,按理说断不会让她下厨。
可她平日里不是斗鸡遛狗就是惹是生非,这一手厨艺是哪来的?还有武功是谁教的?
宋无忧并不知道自己今日惹人怀疑了。
在她看来,所有这些厨艺也好,武功也罢,
都是她前世为了活下去的一些雕虫小技而已,哪会值得挂齿。
况且,
她的大招都还没使出来呢······俩人各自心思暂且不提,宋无忧快速吃完,
放下碗筷就匆匆往外走,“夫子洗碗。
”她今天说什么都要比他早到学堂的。
一转眼就到了三天后的测试,上午的礼、乐、书、数在鹿鸣书院的敏仁馆进行,
下午的射和御则在户外。
敏仁馆是鹿鸣书院专用来比赛竞技的场馆,中间是圆形大舞台,
舞台对面是阶梯式观众席,绕着舞台成半圆形布置。
宋无忧一早赶到敏仁馆,
却见观众席上早已坐了不少人,而且都是学子亲属!怎么回事,
没人跟她说过家属可以观赛啊!“世子爷,世子爷!”宋无忧顺着声音一看,
可不是青麦这丫头吗,还有一旁坐着的自己娘亲和大舅母正微笑看着自己。
“娘,大舅母好,
大表哥好,佳期表妹好。
”宋无忧笑着叫人并行礼。
“表哥好。
”慕佳期低着头红着脸小声打招呼。
慕大夫人名唤杨之娴,
只见她笑着对宋无忧说道:“哎哎哎,都好都好,无忧哥儿愈发懂事了。
”“娘,大舅母,
你们怎么来了?”宋无忧过去蹲下来抬头看着她娘,满脸开心。
虽然只离开了几天,
可她竟发现自己有点想娘了,真是非常奇妙的感觉······这边宋夫人拉着宋无忧说话,
另一旁慕大夫人也和慕雨柯细细问着话。
只慕佳期独自安***着,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宋无忧,
满脸娇羞。
宋夫人细细打量着无忧,见她气色红润,眉眼清朗,便知她过得不错,
便也放下心来,“书院昨儿个通知今天测试,大家都可来观看,娘想你了,一大早就赶过来,
看看我儿。
”“我也想娘了。
”宋无忧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平生第一次,
她尝到了挂念的感觉,她也有家有母亲了······母女俩之间的温情持续不过三分钟,
宋夫人忽而紧张地道:“老实说,今天的测试你有没有信心?
”宋无忧凑近她娘低声说道:“娘,清崖青麦想必已经告诉您了,
我现在跟裴夫子一个院子呢,这几天日夜用功,学了不少东西,
娘您等着看吧······”知女莫若母,她几斤几两她娘清楚得很,所以她先打个预防针,
既然不想被逐出书院,让娘亲失望,那待会她肯定是要争上一争的。
宋夫人一脸欣慰和自豪,
自家傻儿竟然能跟裴将军一个院子,“好孩子,娘就知道你跟着裴夫子错不了,
你平日里可要好好敬着夫子,听夫子的话,千万莫调皮惹怒夫子,不然娘饶不了你。
”“······”裴清允这黑心黑肺怎么就有这么多无知姨母粉?
要是让她娘知道她头三天被夫子当众罚了两次,估计能生吞活剥了她,宋无忧心里默默地想。
“无忧,你为什么能住进裴将军的院子?你怎么不将雨柯也叫过去一起,
也好跟你有个伴不是?”慕大夫人心想,连宋无忧这个纨绔都能得了裴将军的青眼,
没理由自己优秀的儿子还不如一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