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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淮年在公司的总部视察基地,是助理代接的。


查询了周日的行程表,助理说盛总工全天加班。


“哎?”盛夫人纳闷儿,“念儿,他没陪你去?”


她独自去,不该忘了店名,应该熟悉路线的。


秦念心惊肉跳,“加完班很晚去的...他没下车。”


“怪不得。”盛夫人念叨着,“你不亲自去测量,做不出这么合适,尽管是赶工的,针线多精细。”


盛淮年那边暂停了视察,接通电话,“您要店名?苏州河制衣店。”


“裙子多少钱?”


“三千。”


这种“便宜货”盛夫人是不入眼的,她是各大红、蓝血顶奢的VIP会员,不少超模单独为她走过秀,她从不试衣服,报上码数,模特穿搭好展示,她看中了哪款,刷卡提货。


但那些奢侈品盛夫人只收藏在娘家过过眼瘾,极少示人,防止给盛淮康惹麻烦。


要不是这条马面裙的刺绣太高级,她实际上连问都懒得问。


“你和那个女大学生在酒店是不是被撞见了?”盛夫人话锋一转。


盛淮年沉默了一秒,“谁告诉您的。”


“你别管,你处理完了吗?”


秦念心不在焉摆弄马面裙,盛淮年答复,“处理了。”


“她懂事吗?”盛夫人不放心。


“和念儿一样懂事。”


秦念一口气哽在胸中。


她不明白盛淮年这节骨眼儿提她干什么。


找刺激吗。


“你真是难得夸女人。”盛夫人没多想,表情也和缓了,“念儿很适合中式风,你的眼光不错。”


电话里是高管窸窸窣窣的交谈声,盛淮年走到僻静的地方,“您让秦念接电话。”


盛夫人把手机给她。


“合适?”


手机烫乎乎的。


好像他的喘息近在咫尺。


秦念清了清嗓,“合适。”


“C,一尺九,两颗柚子大。”盛淮年语调低沉,刻意压着。


她脖颈晕开一大片绯红。


C是罩杯,一尺九是腰围,两颗柚子大小是一左一右的两瓣臀。


比喻却也恰如其分。


秦念的翘臀在金融系是出名的老天赏饭。


盛淮年作为男人,对女性特征当然能瞧出门道。


她面颊烧得厉害,咽了下唾沫,“谢谢。”


“不客气。”


他又恢复了庄严肃穆,正人君子的作派。


秦念挂断。


“淮年对你很有耐心。”盛夫人欣慰,“念儿讨人喜欢,叶家的小公子一定也喜欢。”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


盛夫人是没听清盛淮年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不然要气疯了。


最引以为傲圣洁无瑕的儿子,竟然如此的荒唐。


盛夫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盛淮年和司机的女儿越轨。


秦念当晚留宿在盛宅。


她一直提心吊胆关注着楼下的车库,虽然盛淮年工作日住在市区的私宅,可明天他也相亲,保不齐图个方便回了家。


幸好他没回。


......


叶太太选的见面地点在西街的名园,皇室御厨的百年老字号,太太公子哥儿经常光顾的私房菜。


招牌的“酱八鲜”据传是满族八旗子弟的最爱,真假无从考证,反正上流圈人士吃的不是菜,是格调,档次,赚他们口袋里的钱最容易。


穿梭过回廊,有六个VIP包厢,中间的3号和4号亮了灯,门大开,4号是叶太太预订的,3号坐着一男一女。


秦念呼吸一紧。


三天没见,盛淮年下巴的牙印彻底消了。


来的路上她已经做过心理建设,可真切看到他,又较着一股劲儿。


他约会的姑娘本人比照片更漂亮,戴着珍珠耳环,头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慵懒的发髻,都说养尊处优的女人才有精力养护头发,和富贵的女人鞋子有品位是一个道理。


盛淮年的审美挺毒辣。


仅仅一张相片,挑到宝了。


“淮年——”盛夫人拔高音量叫他。


他回过头,秦念耷下眼皮。


四目交错,没对上。


盛夫人轻轻拍她,“去和你淮年哥打个招呼?”


她摇头,“不打扰他了。”


“你盛叔叔过几年退休,人走茶凉的,退休了势力没了,好在淮年的势力大,他照顾你。”盛夫人语重心长,“他结婚后大事小事夫妇会商量着办,所以你要和嫂子好好相处,嫂子小姑子不和睦,你淮年哥也为难。”


秦念肩膀一寸寸垮塌下去,“我记住了。”


盛淮年注视着这一幕。


秦念的骨架小,腰背薄,盛夫人保养得再好,终究发福了,并排站立衬得她弱不禁风,白衣黑裙的冲击力又极大,盛淮年想忽略掉她的存在,也忽略不了。


他起身,一步步走来,秦念心尖也一下又一下地颤。


她闻到醇厚的木质茶香。


大学里的男生爽肤水和香水什么类型的都有,浓郁的,清新的,骚气一点的甚至用花果香型,好闻是好闻,闻多了腻。只有盛淮年,即使小众平价的,用在他身上,也无法形容的贵气。


“聊多久了?”盛夫人问他。


“刚聊。”


名园的暖气开得足,秦念嗓子有些干哑,“淮年哥。”


盛淮年不咸不淡瞥她,“冷不冷?”


“车里不冷。”


“外面冷,披个外套。”他长辈训导的口吻,“女孩子体弱。”


分不清是真关心还是做戏给盛夫人看,秦念稀里糊涂的点头。


“关系没定,我不让她过来见您了。”盛淮年往回走,盛夫人停在4号包厢门外,和那姑娘一墙之隔。


姑娘没出来,盛夫人同样按兵不动。


双方父母都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事业上有交集,成了皆大欢喜,假如没成,日后有合作了,只当没有相亲这回事儿,是初次认识,省得女方尴尬。


叶太太在包厢里听到动静,马上出门迎接。


市里的各种聚会,无论是官太太或者富太太,全部以盛夫人为中心。


盛夫人的交际网是固定的,2、3个二流阔太捧着1个一流的,再围绕着十几个三流的,负责端茶倒水调节气氛,一流的永远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位置。


至于和盛夫人平级的夫人,基本不会在同一个场合出现,除非陪丈夫出席,不得不逢场作戏,否则是王不见王。


其实叶家也算一等一的名门望族,但缺个有权的,叶太太的地位自然不如盛夫人显赫。


圈内默认的潜规则:称呼“夫人”的,是权大,称呼“太太”的,是钱多。


秦念站在门口,清冽的男人气息被走廊的风吹进来,丝丝缕缕涌动着,她坐立不安。


片刻,盛淮年返回3号包厢。


叶太太亲手挪开椅子,等盛夫人坐下,认真打量秦念,“念儿是吧?”


秦念小幅度鞠了一躬,“叶阿姨。”


叶太太打量她许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有背景的男女相亲,会互相摆架子,不愿被拿捏住。


“柏南临时有会议,实在抽不出空,他委托我道歉。”叶太太将照片搁在桌上,“我带了他的照片。”


盛夫人见过叶家的大公子,秦念没见过。


的确仪表堂堂,和盛淮年的气质相近,又略有区别。


叶家大公子当过陆军作战兵,常年训练皮肤晒得健康的蜜色,发茬剃得很短,深色系的皮面大衣,炯炯有神望向镜头。


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钢铁纪律的做派。


是硬汉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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