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心里那个懊悔啊,早知道就不撺掇李斯干那事儿了,这下好了,扶苏突然现身,把他搞得个手忙脚乱。
赵高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轻轻拽了拽李斯的衣角,压低嗓子说:“丞相,您看这扶苏,说是来送药救急,身边却带了这么多兵马!我看他这趟来,恐怕是包藏祸心!皇上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大军压境,这不是明摆着没把皇上放眼里嘛!”
李斯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等扶苏来了,我自有分寸,一切听皇上安排。”
说完,李斯抖了抖袖子,甩开赵高,转身回到皇帝的车驾前,去拜见那位至高无上的始皇帝。
此时的秦始皇,气息奄奄,眼看就要撒手人寰,但一听外面马蹄声急,说是扶苏来了,立刻精神一振,猛地咳了一阵,脸上竟有了些血色。一见李斯进来了,马上命令:“快扶我起来!”
李斯看着皇上这副样子,还以为是回光返照,心里挺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多言,只好小心翼翼地扶起皇上。
没过多久,马蹄声伴着铃铛响,身穿金甲的扶苏带着赵云,还有十来个骑兵,快马加鞭赶到御驾前。
李斯掀开车帘一瞧,见扶苏随行的人并不多,虽穿着铠甲,却不带兵器,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还好没听赵高的,看这情况,虽说扶苏与他在政见上有分歧,毕竟是皇上的长子,忠诚勇敢,孝顺有加。
李斯挥手招呼道:“皇上急召!公子快上车!”
扶苏依着前世的记忆,一眼认出那老者正是丞相李斯。他回头一扫,发现车下站着的还有赵高和胡亥!
见到这俩人做贼心虚的模样,扶苏不由得冷哼一声。
“参见扶苏公子!”赵高被他的锐利眼神一扫,连忙作揖行礼。胡亥被扶苏这么一看,背后直冒冷汗,他知道来的不止扶苏一人,后面是密密麻麻的铁骑!于是,胡亥跟着赵高一起行礼:“小弟拜见大哥!”
扶苏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这时的赵高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悔当初与丞相私下讨论废除诏书的事。
如今扶苏已到,想挽回已来不及,只能站得规规矩矩,恭敬有加,转头悄悄对胡亥叮嘱:“待会儿啥都别承认!就算丞相出卖了我们,咱们也得死不认账,根本没这回事,懂了吗?”
“懂!懂!”胡亥一个劲儿点头,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大事,哪敢不答应。
扶苏登上车驾,慢慢走到丞相面前,拱手作揖,说了声:“丞相辛苦!”
李斯一下愣住了,想当年焚书坑儒时,两人就结下了梁子,现在看扶苏这态度,好像完全不在意那事儿,难道真应了那句‘相逢一笑泯恩仇’?李斯还没缓过神,扶苏已经进了车驾,一眼看见瘦骨嶙峋、斜倚在软榻上的秦始皇嬴政。
嬴政见到扶苏平安归来,高大健壮,风尘仆仆,吃力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招唤:“扶苏,你总算回来了!朕怕是再也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扶苏二话不说,直接拉起秦始皇的手,就像拉一个身体虚弱的长辈,嘴上还是礼貌了几句:“儿臣参见父皇!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李斯一看,扶苏出去长城两年,怎么变得这么不懂规矩!见到皇上,应当伏地叩拜,何况他作为皇长子,更应遵循君臣父子之礼,这还是那个推崇儒家仁义礼智信的公子扶苏吗?
秦始皇嬴政却没有责怪:“你能及时赶来,朕很欣慰。要是再晚些,可能就见不到了。丞相,快宣读诏书!”
李斯连忙上前,正要宣旨,却被扶苏拦了下来。
扶苏说:“慢着!救人要紧!父皇有什么话,等身子好些再说吧!”
说话间,扶苏从背包里掏出抗生素、牛黄解毒丸、感冒药,还特意拿了一瓶提神醒脑的红牛。
其实,扶苏连肾上腺素都准备了,打算给秦始皇来一剂猛药,但一看秦始皇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只是巡游路上受了点风寒,没调养好,变成了重感冒,顶多有些肺部感染。只要用了这些药,自然会好转。
如果没有这些现代药物,单靠大秦的医术,恐怕皇上走到沙丘,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