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心悚然一惊。
睁开眼,对上了张嫂关心的眼神。
“少夫人,你还好吗?我听你一直在哭,是做噩梦了?”
陆心心摸了一把脸,果然都是冰凉的泪。
“换了床有点不习惯,怎么了?”
张嫂递过一套衣服。
“老夫人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医生那边约的是早晨八点,您快点吧。”
陆心心接过衣服,换了上去。
镜子中的女孩穿着一身酱粉色套裙,长得很清纯,鹅蛋脸,大眼睛,身材纤细,小腹平坦。
可是过了今天,也许她就要做妈妈了。
陆心心将手放在小腹上,叹了口气。
司机将陆心心带去了许氏集团建立的私人医院。
迎接她的是许家派来的四个保镖,将陆心心一路护送到医生办公室。
为首的保镖为她打开门。
“少夫人,我们会在这里等您,您检查结束后就请及时出来。”
陆心心知道这是许老夫人担心她变卦,特地安排的。
“好。”
她走了进去。
一位中年女医生正低着头看病历,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陆心心。
她长得很温和,声音也好听。
“您是许少夫人吧?欢迎,我姓魏,你可以叫我魏医生。”
陆心心和她握了个手,坐到她对面。
“我叫陆心心。”
魏医生愣了一下,许家的新闻她听说过,自然知道陆心心的情况。
“好吧,那我叫你心心,可以吗?”
陆心心微笑着点头。
“我需要做什么检查?”
魏医生将她领进了检查室,对她进行了一系列妇科检查。
她之前并不知道陆心心还未经人事,有些诧异。
“这……”
陆心心羞耻的躺在检查台上,脸臊得通红,却还是咬着唇道。
“魏医生,您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吧,我没问题。”
魏医生叹了口气,将医疗器具伸入了她体内。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陆心心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妈活着时候一直告诫她,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要留给最爱的人。
她守了二十一年,却没等到***妈说的那个最爱的人。
魏医生有些可怜她。
“很疼吗?”
陆心心摇头。
“没有,请问还需要多久?”
“我刚刚查了,身体没问题,按照老夫人的指示,现在要给您完***工授精了。”
陆心心拳头猛地握紧,她很想逃。
可是……
“好。”
魏医生动作很娴熟,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所有步骤。
她扶着陆心心从检查床上起来。
“少夫人,这个***作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怀上,我们的建议是一个月后复查,要是三次还不行,就只能进行***了。”
陆心心看着床单上的血迹,心头苦涩。
“明白。”
魏医生扶着她往外走,一边交代注意事项。
“回去以后,注意不要情绪太过激动,也不要剧烈运动,这些都是影响胚胎着床的,一定要注意。”
陆心心静静的听着。
保镖们看到她出来,用眼神向魏医生询问。
魏医生肯定的点了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少夫人,我们送您回去吧。”
陆心心看了表。
“时间还早,我能先回一趟陆家吗?”
保镖有些为难。
“那我们得请示一下老夫人。”
“好,那就帮我给妈打个电话吧。”
保镖去了一边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折回来。
“少夫人,老夫人同意了,我们送您回去。”
车一路开到陆家别墅前。
陆心心叮嘱保镖和司机。
“我两个小时内就会回来,你们不要跟进去。”
按响门铃。
女佣李嫂过来开门,见到陆心心,李嫂脸上都是欢喜。
“大***,您怎么回来了!”
她是陆心心妈妈活着的时候招来的佣人,从小照顾陆心心。
对她就像是对自己女儿一般。
陆心心露出一个疲惫的笑。
“李嫂,我回来看看爸爸。”
李嫂赶忙递过来拖鞋,又接过她的包。
“老爷的药今早就续上了,现在正在休息呢,家里午饭好了,先来吃饭吧。”
陆心心跟着她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氛围却让陆心心原本稍稍温暖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徐月玲和陆蕊正坐在桌前,眼神不善的瞪着她。
陆蕊率先出言奚落。
“呦,这不是许家少奶奶吗?怎么不在许家享福,倒往我们陆家跑呢?”
陆心心看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我回来看看爸。”
徐月玲不想和她撕破脸,仍旧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心心,你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瞧,午饭我让李嫂只做了我们母女的份,要不,你吃我的?”
她将面前的饭碗装模作样的递过去。
陆心心只看了一眼,就转身上楼。
“我不想吃,你们自己吃吧。”
陆蕊啐了一声。
“真是没礼貌,还真拿起少***架子了?许家不过是用五千万买你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闻言,陆心心脚步一顿。
徐月玲瞅了一眼陆蕊。
“好好吃你的饭。”
陆蕊嘟着嘴撒娇。
“妈,你真是好脾气,要是我……”
陆心心回头。
“你怎么样?”
陆蕊不服气的瞪回去。
“你好大的威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陆心心,你做这副样子做给谁看?我妈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回来连声阿姨都不知道叫,我们是欠你的?”
“陆蕊,这里是我家,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原本姓王?”
陆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她是徐月玲二婚带来的拖油瓶,平素最恨旁人提起这事,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陆心心,你的家?你哪里有家?***死了,***瘫了,这个房子要没有我妈打理着,还能有你的家?你可别不要脸了!”
徐月玲假惺惺的拍了一下自己女儿。
“蕊蕊,你怎么和姐姐说话呢?她脾气不好,你让让她不行吗?”
陆心心看这对母女就恶心。
不再理会,径直上了二楼。
屋里,父亲陆建君正沉沉的睡着。
今年五月,陆建君忽然得了一种罕见病,每天都要三顿吃靶向药。
那种药特别贵,而且很难买,一颗都要一万块,而陆建君每天要吃六颗。
陆心心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以前高大健壮的父亲瘦成了皮包骨,她心痛的很。
抬手轻轻理了理陆建君的头发。
陆建君张开眼。
“心儿,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