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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岁安出店后开着自己的三轮车回家,早上因为见了个奇葩而产生的怒火也逐渐在三轮车开动带来的风中消散。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新修整的柏油路两侧是茂密的山林,山林中有野樱桃树,此时正是开花的旺季,远看上去一片白茫,风吹过,能带起一阵花瓣雨。

早晨的阳光洒在脸上并不觉得晒人,而是暖洋洋的,李岁安忍不住扬起那张瓷白的脸,享受着早春的太阳。

他们这里啊,叫红谷村,位于祖国西南边陲的山卡卡里,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胜在风景不错,没经过大规模人工开发,还保留着原生态的美丽。

李岁安开着车,哼着小曲,想着一会儿回去做个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今天被奇葩气得不轻,她要好好补补。

可天有不测风云,她的小电三轮开到半路时毫无预兆的出故障了,拧动电门发出刺耳的咔咔声,仿佛车子内部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李岁安下车,将车子推到路边停住,捣鼓了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那死妈宝男估计八字克她,不然她开了三年都毫无问题的小三轮怎么坏了!

她掏出***给她认识的修车师傅打了个电话,结果师傅出门修车去了,今早是没时间来帮她修了。

李岁安蹲在了路边,无语望天,她这小破车可真会选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家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她想找个人帮忙也不好找。

在她正沮丧,又将妈宝男祖宗十八代骂了好几遍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缓缓驶来。

她抬头望去,见车内坐着个长得格外帅气的男人,一时间,她有了希望。

这人她认识,是她新来的邻居,不过也就远远见过几眼而已,还没和他说过话,他估计不认识她。

她忙向他招手,脸上挂上笑容,声音清脆:“大哥!等等,能帮忙拖个车吗?”

车子从她面前开了过去,李岁安的笑容垮了下来,看来她这新邻居是不打算帮忙了,也是,他看上去冷冷清清,应该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儿。

可就在这时,车子又停住了,男人将车缓缓靠向路边,从车内走了出来。

李岁安看到男人那一瞬间,眼睛有些直了,作为相亲过好几个极品男的倒霉蛋,眼前的男人在她眼里堪称仙品!

又瘦又高的个子,身上穿着件黑色长款的毛呢大衣,同色系的西装裤,将他大长腿的优势显现得很突出。

李岁安看着那条向她迈近的腿,心想,这腿估计比她命还长。

除了这腿,更吸引人的还是他的脸,精致得过分,李岁安觉得,这人应该是女娲娘***亲儿子。

但好看归好看,男人实在太瘦了些,整个人冷冷的,病恹恹的,没什么精气神,李岁安又忍不住惋惜了一声。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面前遮下一道阴影,她才回过神来。

男人站在她身前,挡住了照射到她身上光,那似寒潭的眼眸只冷冷的、淡淡的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李岁安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大哥你好,我叫李岁安,是你邻居,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家就在你家下面!”

她家在村的外围,周围离得近的也就她家上面那户人家,但几年前那户人家的顶梁柱进监狱踩缝纫机去了,孩子各奔东西,妻离子散。

已经好几年没住人的房子,上个月屋主的亲戚却突然来打扫卫生,说是把房子租给了个外省人。

他们两家被一条大公路隔开,她家在路下,而那户人家在路上,她平时出门会经过他家门口,院子没围墙,也没个大门,所以院里的情况一览无余,她远远看过这个新邻居几次。

她热情了的做了自我介绍,可得来的只有男人一个冷冷的“嗯”。

和村里人处习惯了,大家都是热情好客的大嗓门,突然遇上这么朵高岭之花,她有些不习惯。

不过好歹人家愿意停下来帮她,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男人又是冷冷的“嗯”了一声,蹲在车***后面按了按,掏出车后面的拖车钩。

李岁安三轮车的车厢里有绳子,她平时去山里干活,会常备绳子。

绳子栓在拖车钩上,再拴住三轮车的车头,中间留有一定的距离,等前方的小轿车驶动,后面的三轮车也能跟着一起走。

李岁安忙不迭的说谢谢,可男人这次连嗯都没嗯,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又坐回了车中。

她有些尴尬,这是什么新品种人类,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见车子启动,她赶紧坐回三轮车上掌控方向。

车子开始行驶,走得很慢,李岁安边走边想,一会儿回去得请这位新邻居吃饭,他今天可是帮了她大忙,但他是外省人, 不知道吃不吃得惯他们这边的饭菜。

车子开得慢,五公里的路程还是花了好一会儿才到家,男人帮她将车拖到了院子里。

李岁安千恩万谢,将车子停好后忙活着泡茶、拿凳子、拿瓜子干果招待客人。

男人将拖车钩上的绳子解了,李岁安端着茶壶出来,想叫他来喝茶,却才发现,她还不知道男人的名字。

她想着,两人以后就是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能总大哥大哥的叫人家,便问道。

“大哥,你叫啥名字?收拾好来这边喝茶,今早你就在我家吃饭,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要不咱俩加个微信,都是邻居,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她声音很清脆,莫名能让人想起早上枝头叽叽喳喳叫唤的鸟儿,还怪好听的。

男人这次终于回她了,但也透着他的风格,简短,冷硬:“闻祁,不用。”

说着,他便上了车,掉了个头,将车子给开走了,留下李岁安满脑袋问号。

他的意思是,他叫闻祁,不在她家吃饭,也不加她微信?

可闻是那个闻,祈又是哪个祈?

李岁安甩甩脑袋,心道这可真是个怪人,和怪人打交道也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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