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处分坐在会议室的一百多号干部全被叶鸣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脸上带着兴奋和幸灾乐祸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被叶鸣踩在脚下的李立,很多人心里都在大呼痛快。
这个李立仗着他和市局邱局长、林局长关系比较好,在局里一贯飞扬跋扈,经常骚扰漂亮的女下属,还喜欢整人,喜欢玩弄权术,喜欢搞“一言堂”。
正因为如此,当叶鸣把他从主席台后面拎出来狂抽耳光时,坐在李立身边的邹组长等局领导,都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劝阻。
直到叶鸣把李立掀翻在地时,邹组长和另外两个副局长才赶紧从主席台后面走出来,一个抱住他的腰,另外两个拖住他两只胳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李立身边拖开。
此时,提着一只热水瓶站在主席台边给台上的领导倒茶的陈怡,也被叶鸣狂暴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她知道他这下闯下了大祸,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异常,手里的热水瓶“啪”地一声掉到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
陈伟平也跑上台来,用手指着叶鸣,声嘶力竭地吼道:“姓叶的,你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是不是突发神经病了?你想丢掉你的饭碗是不是?”
叶鸣见他主动跑上台来,也不和他啰嗦,忽然跨前两步,一把揪住他粗短的脖子,双手一发力,把他凭空提了起来,像转陀螺一样将他的身子连转几圈,然后大吼一声,把他丢到了台下的水泥地板上。
这时候,李立已经爬了起来,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大喊:“快报警,把这个疯子抓起来!把他关进牢里去!”
监审室主任李志华赶紧掏出手机,刚想拨打110,却被邹组长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了过来:“李志华,你也发神经了吗?这是局里内部干部之间的事,你报什么警?新冷地税局的形象你们不想要了?你难道连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也不懂?”
李志华一下子醒悟过来:新冷地税局正在争创省级文明单位,如果一报警,就属于社会治安综合管理工作不达标,这个文明单位就会被一票否决……
当天下午,K市地税局纪检组长彭辉来到新冷县局,调查叶鸣殴打李立和陈伟平的事情,问他为什么要打人。
叶鸣不想说李立欺负陈怡的事,因为这种事没有证据的话,很难说清楚。再说,他也不想影响陈怡的声誉。
因此,叶鸣只是硬邦邦地回答说:“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彭组长,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大不了开除了事!”
接下来,彭辉又找几个局党组成员谈话,征求他们的意见。
李立坚持要求市局开除叶鸣。但县局纪检组长邹文明却据理力争,说叶鸣平时表现很好,这次只是一时冲动,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双方各执一词,彭辉只好把他们的意见记录在案,说回去以后报市局研究后再作决定。
叶鸣知道李立是市局一把手邱顺明的亲信,所以市局对他的处理肯定不会轻,干脆便不去想这事了,在谈完话后便回到宿舍。
快要下班的时候,宿舍外忽然有人敲门。
叶鸣打开门一看,只见陈怡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良久,才抽抽噎噎地说:“叶子,你怎么那么傻呀!你怎么不听姐的话?我刚刚听人说,李立坚持要市局开除你……都怪我不好,我当时不告诉你实情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耐不住,捂住脸内疚地痛哭起来。
叶鸣心里也是一阵激荡,很想把面前这个善良、温柔的姐姐搂进自己怀中,抚慰一番、亲热一番。但他还是忍住了,笑着说:“陈姐,你不要自责。我打李立和陈伟平,并不完全是为了你的原因。我早就看他们两个不顺眼了。”
陈怡脸上的泪水更加汹涌,抬起头说:“你别安慰我了。叶子,我准备去找市局的彭组长,把李立欺负我的事情告诉他。这样的话,对你的处分可能就会轻一点!”
叶鸣吃了一惊,忙说:“陈姐,你千万别这样做!你如果把这事说出来,那你的声誉也跟着毁了。”
陈怡见他这时候还在为自己考虑,心里既感激又伤心,很想立即扑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阵。但是,她又担心叶鸣会认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人,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很坚定地说:“叶子,不管怎么样,今晚我一定要去。如果你被开除了,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当天晚上,陈怡果然找到了彭组长,把李立在办公室对她耍流氓的事说给了他们听,并强调说叶鸣是因为这件事才动手打李立和陈伟平的。
几天以后,K市地税局对叶鸣的处分决定下来了:行政记过一次,待岗半年以观后效!
当县局邹组长把叶鸣喊到他办公室,告诉他市局党组的处理结论后,叶鸣对邹组长说:“邹组长,我知道您为我的事尽了力,也特别感谢您对我的关照。在这个局里,我唯一从内心敬服的人,就只有您。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确实是太冲动了,也给您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很对不起。”
邹组长脸色凝重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小叶,说实话,我对你是非常欣赏的,也知道你打人肯定是事出有因。年轻人肝火旺盛,戒之在气,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这句话。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消沉,不要再到上面去申诉告状。毕竟,这事传扬开去,并不十分光彩,尤其会对小陈的名声造成极大的伤害。即使你把李立告倒了,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你觉得呢?”
叶鸣点点头说:“邹组长,您放心,我不会再提这件事的。跟您说实话: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在地税系统混了,准备趁下岗这段时间,到省城或是京城去看看,找一找我的同学。如果有更适合我的平台,我会主动辞职。”
邹组长有点意外地看看她,见他脸色平静,知道他并不是说着玩,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中午,叶鸣坐长途客车来到了省城。
他来这里,只是想要散散心,找一下自己的朋友——在培训中结识的忘年之交,省局后勤中心副主任徐飞。虽然他比叶鸣大了十几岁,但两个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然而,打徐飞的电话,却得知他刚刚出发到沿海一个城市采购后勤用品去了。在电话中,徐飞让他在省局后勤中心所办的接待宾馆住两三天,等他回来后,两个人再详谈。
叶鸣很郁闷地挂断电话,打车来到省局所在的金府路,下车后,决定先到省委大院附近的“和记蒸菜馆”吃一个便饭。
在“和记蒸菜馆”二楼,叶鸣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三个蒸菜,一瓶啤酒,一个人边喝酒,边往楼下看那些穿梭来往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他抚摸着挂在自己胸前的玉佩,陷入了些许缅怀。
这是母亲叶菡病逝前,留给他的遗物。玉佩上一面刻着一个“菡”字,另一面刻着一个“远”字。
母亲说:这块玉佩就是他父亲送给她的。那个“远”字,就是父亲的名字……
但是令叶鸣遗憾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直到弥留之际,母亲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是已经过世了,还是在某个地方生活着?
叶鸣没有想到:就在他坐在窗边吃菜的时候,一场血腥的刺杀行动正在悄悄进行当中……
由于篇幅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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