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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两点,一轮弯月逐渐西沉,似乎己开始等待着黎明的破晓。

出租车师傅正准备收工回家好好睡一觉,却见一个姑娘抱着什么东西,站在路灯下一动不动,就如一雕塑,而她的背后是苍茫的在暗涌的海水。

他己经开到了她的前头,但是心里却有什么一动,半夜三更的,这姑娘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看到出租车也不招一下,而且这里也前不见村后不见店的,离住宅还有一段距离,万一想不开往后跳呢?那可是大海啊,跳下去就像鱼一样冒下泡就消失了。

一想到这里他便开始倒车,打开了右边的车窗,对姑娘叫道,“姑娘需要车吗?我就要收工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免费载你一段路。”

“您——可以带我去城北那边么?”姑娘的声音飘渺而略显沙哑,似乎非常疲惫,而她的脸色,在路灯下,也显得苍白如纸,似乎不堪一戳,虽然,她的眉目看上去很清秀。

城北?那里可是山上啊,或者这姑娘是住在那里吧,而且去那里得半个小时候左右,跟自己回家也并不顺路,

但是,这万一半个小时的辛苦能换来,救一条人命的浮屠呢。

师傅是这么一想,便一咬牙,“上来吧。”

于是姑娘便上了车,坐到了后排,师傅才发现,她抱着是两个婴儿,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这两个孩子倒是很安静,好像睡得很香。

“不是吧姑娘,你大晚上的抱着两个孩子,这是去哪呢?”

“回家呢?”

“你——好像还有月子里吧,这两个孩子好像还很小,都没人帮你一起抱回去么?”

对啊,这个姑娘半夜三更抱着两个未足月的孩子,而且身边没有任何亲人,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姑娘没有答话,师傅一时也不好再问了。

气氛一度凝固了,车里很安静,只有窗缝里的透过风刮进来发出呼呼的轻响,而空气中,倒有一股婴儿特有的奶香,令师傅感觉到家的温馨。

这时候,后座突然想起了幽幽的声音,“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把这两个孩子扔下去。”

师傅听到这句话,刚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但瞬间又魂飞魄散,一阵急刹,方向盘都快把不稳了,幸好他是老司机,迅速调整情绪,并保持好速度,但是,还是忍不住颤抖地说,“你是说,把这两个孩子扔到海里啊?”

他不由得朝车内后视镜望,却见这姑娘脸色真的苍白如纸,头发一绺一绺贴在额头与脸颊上,他记得妻子刚生产后就是这副模样,整个人苍白、脱虚、大汗之后的油腻与疲惫。

而姑娘突然就笑了,“没,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扔下去呢。”

师傅长长吁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心有余悸,因为,这可是两条命的事啊,他不由得再次苦口婆心,“姑娘,你还年轻呢,千万别干傻事,这两个宝宝都是男孩吗?他们是双胞胎吗?”

“嗯。”

“真幸福,一下子生了两,现在不是提倡两胎嘛,您这是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大难题,姑娘,您可是真有福气,很多人呀,想都想不来呢,我说我家的那个内人,她呀,就生了一个,现在,我怎么鼓动都没有用,说生得起,也养不起啊,我说我养着,她还不肯,说大把年纪了,很生什么生,人家以为你抱孙子呢,唉,很无奈呀,所以,我觉得两个孩子才叫幸福呢,孩子也有个伴,不至于那么孤单。”

师傅自说自话般地的唠了一会儿,其实,是想安慰这个姑娘,说完了之后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车内镜里里的姑娘,只见她一点幸福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一个母亲该有的温柔,特别是那种一个作为母亲的伟大光辉,那种充满着母爱的温情都没有,相反,却只有淡漠与无限的疲惫。

姑娘似乎不愿意说话,并闭上眼睛,奇怪的是这两个孩子很安静,似乎己沉睡,师傅也不想再打扰他们,免得把孩子吵醒,她一个人要哄两个,可真不是件很省力的事情,“您休息会,到城北了,我告诉你。”

车子便在幽黑的路上行驶着,急驶的车灯像劈开了一条通向未知的路。

过了好几会儿,车子开始盘着山路,蜿蜒而上,山路有点巅波,而山谷之下,渐渐变得幽深,师傅便叫道,“姑娘,你在哪里下车早点说,免得开过头,这山路,可不大好调头。”

姑娘抬头看着前面,说道,“把我从前面放下来就行了。”

“可是,这里,好像没有住的地方吧。”

“里面有呢。”

“那好。”

于是车子便停了下来,姑娘却有点迟疑了,“我——没钱——”

“没事,我说过,免费的。”

这时候,姑娘却从里摸索着一样东西,递给了师傅,“师傅,谢谢您的好心,这个东西,请您留着,您开车或许会用得着需要。”

师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想想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何必推来推去,况且,他现在真的是想急着回家睡觉,说实在,他之所以免费送她,是因为怕这个姑娘会想不开跳海,但是,没想到,一开就开到这么远,这回家的路还漫长着呢。

“好好,您慢走。”

看着姑娘下了车,师傅看了一下那个东西,是一个坠子,一个墨绿色的坠子,乍一看,是黑色的,他拿高,对着灯光看,只见这坠子散户发着幽绿幽绿的光泽,上面还刻着两个字:平安。

他一笑,这姑娘穷得连车费都付不起,怎么可能会送他值钱的东西呢,不过挂在车里倒是不错的,保平安倒是挺吉利的,于是随手把坠子挂在了上面,然后开走了。

天空微露曙光,一面容清瘦道骨仙风的长须老者在森林的一角出现,这个老者,看起来有点奇怪,虽然发须都白了,但是面容并不老,不超过西十的样子,所以,很难猜测他的年纪。

只见他背着一个篓子,篓子里似乎有很多的草药,左手柱着一芦苇杆子,掠开周边的杂草,步履轻稳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这时候,他好像叫到了什么声音,这种声音不像是这山间最多的风声,也不像鸟的啁啾,更不像其它动物的吼声,于是他便停下来,静心聆听。

确实,是婴儿的哭声一声紧接着一声,而且有点混杂,不像是一个婴儿所发。

这大清早的,而且而方圆几里都没人烟,怎么可能会婴儿的哭声呢,他有点迷惑了,于是便循着声音开始寻找,终于在一块平坦的石头,看到两个淡蓝色的襁褓,而嘤嘤的哭声,正是发自那里,同时有两个婴儿啊。

而更为惊奇的是,石头上围着一圈耸着脑袋吐着舌信的蛇,但是,却都跟那两个襁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不像是要攻击婴儿,而是为了保护,道长走近点一看,却见蛇们在吃着蚊子。

老者眉头一皱,谁会这么狠心,竟然会把两个这么小的婴儿扔在深山野林里,任蚊虫嘶咬,不过倒也奇怪,蛇却为了保护他们而围成一圈,倒也觉得神奇。

他从怀里拿出一瓶东西,里面似乎似着一些黄色的粉末,散到了一边的地上,而蛇们闻到这种气味后纷纷散开,然后钻进了草丛便倏尔不见了。

老者便靠近石头,把其中一个抱了起来,却见他粉嫩的小脸上有好几个红色的包,看来,还是被蚊虫咬了,不知道他们几时放在这里的,肯定不会是他们自己爬到深山来的,而另外一个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而且看样子,婴儿己很饿,饿得在啃手指头,嫩嫩的小指头都被啃烂了。

他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小家伙幸好能遇见他,也算是他们命大,命不该绝。

于是他自己随身背的水壶打来,给他们喂了些水,喝了之后,孩子还是哭。

他解开襁褓一看,然后又看了另外一个,喃喃自语道,“都是男孩。”

于是他便放下身后的篓子,把多余的草药拿出来,并垫着一些,把两个孩子都轻轻地放进篓子里。

倒也奇怪,这两个娃放进篓子里后便不再哭了。

于是老者带着他们消失在葱郁的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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