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阿北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到,下意识缩缩脖子,抱着平安的大腿,害怕地往后躲去。李翠萱瞥见他的动作,不屑地嗤笑道:“嘁,胆小鬼!”“狗叫什么?”平安眼眸一压,扬手就扣住她打来的巴掌,手下的力道慢慢加重。“啊啊啊,疼!”李翠萱疼得跳脚,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骨都要被捏碎了,“贱人,你放开我——”“呵!”“你让我放,我就放?”平安冷笑一声,精致的眉眼裹挟着寒霜碎雪,“你又算什么东西?”平安眸色一凛,扭着李翠萱的胳膊,逼得她被迫背过身去,疼得尖叫:“好疼,你快放开我!娘,娘,救命啊!”李家两房的院子连在一起,就单单隔了堵墙。李翠萱完全没料到,不过才几天没见,平安居然变得这么厉害,连忙往隔壁的院子里大声呼救。可扯着嗓子叫了半天,隔壁却依旧院门紧闭,似乎没有人在,李翠萱这才发现她家大门上了锁。“啧,看来是没人能来救你了。”平安遗憾地啧啧摇头,平淡的语气听得人后颈发凉,“要不你再喊两声贱人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把你手上的指甲全都拧断了,再逐一撕扯下来!”目光扫过李翠萱染了豆蔻的长指甲,粉色娇嫩的颜色,娇生惯养的手指细长饱满,白嫩如同水指葱节。不愧是的心肝儿,一看就知道,没干过什么重活。她这凌厉慑人的眼神,吓得李翠萱挣扎着急忙往后缩,却始终挣脱不开。到底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恐惧涌上心头,她顿时吓得哭了起来:“我,我不叫了,平安你放开我,放开我吧。”平安嘴角扬起一抹讥讽,声线微冷:“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她这个堂妹可是比自己小了整整三岁,这目中无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听懂话里的意思,李翠萱哭喊的声音顿住,红着眼眶盯着平安,眸里有着一抹愤恨之色。这个小贱人,也配让她叫堂姐?“姝儿,发生什么事儿了?”院里的穗穗听到动静,担心他们姐弟俩出事,赶忙出来查看。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副场景。看到她出来,李翠萱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二婶,你快让她放开我!”“姝儿……”穗穗有些为难。平安是她的女儿,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若不是别人找麻烦,这孩子是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动手的。只是到底是同出一脉的,这样闹起来,让外人看热闹也不好。平安瞥过穗穗面上的神情,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她是怎么想的,随手就将李翠萱甩开了。“滚。”在天朝,人们最看重的就是礼义孝道,稍微行错差池,就能被百姓的唾沫给淹死。别人怎么想,平安不在乎。但她不想让旁的有心人借题发挥,污蔑穗穗纵女欺幼。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平安还不想这么快就动手。以李翠萱的脾性,这件事,她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平安等着她主动将把柄送上来,时机成熟那日,就是把他们彻底按进泥潭里,永无再爬起来的时候。没料到平安会这么容易就松手,李翠萱猝不及防,踉跄着往前扑去跌在地上,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嘶——”手按到碎石子上,李翠萱手掌划开了两道口子,破皮流血了。她趴着猛地一回头,恶狠狠盯向平安,“贱人,你竟敢推我?”平安狭眸半眯,“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对上她冰冷如霜的目光,李翠萱吓得眼神闪躲,支吾着爬起来,赶忙往别处跑。临走,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看我娘回来怎么收拾你!”平安轻嗤,“拭目以待。”穗穗有些担心,“姝儿……”平安摸摸抱着自己大腿的阿北,转头看向穗穗,放缓了语气:“娘,别人有心要找麻烦,靠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挺首了腰板,把他们通通都打滚出去!只有打得狠,打得疼了,他们才不敢轻易再来冒犯。”“娘也不是怕事,就是你大伯母她,哎——”穗穗愁眉不展,“娘是怕她伤到你。”生得高大,膀大腰粗的,泼辣又野蛮,还蛮横不讲理。更何况,她娘家那几个魁梧凶悍的哥哥也是这样护短,还不辩黑白。这也是在村里占尽便宜,大家伙儿还敢怒不敢言的原因,就怕她娘家人来撑腰找麻烦。若她真的带人打上门来,姝儿这瘦弱的小身板,如何是他们的对手。穗穗越想心越堵,神色更加担忧起来。平安挑眉,明白她在忧心什么。可光劝说也改变不了什么,等到时候亲眼所见,她自然就会放心了。“娘,您回去休息吧,把门锁好。”平安说着,牵着阿北继续往外走,“大不了到时候,咱们请村长来做主。”“只要我们占理,这村里就还轮不到他们外村张家胡乱撒野。”穗穗惊讶抬头,望着姐弟俩逐渐走远的背影,心里的担忧顿时消减了不少。她忍不住点头,喃喃自语道:“是这么个理儿……”村头晒谷场,平安背着竹篓,左手牵着阿北,由他带路往自家田去。路上遇到了不少村民,大家伙儿都热情的打招呼,平安也礼貌地点头回应。村长家的罗婶也在田里,正弯腰清理毛稗(bài)子。注意到平安他们过来,她挥手笑道:“姝丫头,快落雨了,你俩咋来田间了?”阿北平日里比较亲近和蔼的罗春秀,笑眯眯抢答道:“罗婶儿,阿北和阿姐来看看田。”罗春秀的大儿子两年前就娶了媳妇儿,可至今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期待抱孙子的她特喜欢聪明乖巧的阿北,遇着就夸:“呀,阿北又长高了。”说着,她又笑看着平安,“是来看田水的吧?不用看了,婶放水的时候啊,顺便也帮你们家的两块田放了。”“瞧这天儿,就快落雨了,赶紧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