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遇到之前,在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凭自己就能对抗命运,对抗强加在身上不可捉摸的天意,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失败了。那个血色之夜,永远记在我脑海之中。”“血色之夜?”“对,命运的血色之夜,天意的转折之夜。”“所以你就成了这个模样?”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纤手从坤包中取出一张相片。仔细看,那是一张订婚照,俊男秀女。女孩穿着紫色的订做蕾丝婚纱,头枕在男孩右肩之上,双手环着男孩的腰,充满爱意的眼神目视着对方;男孩穿着白色绅士西服,一米九西的身高配上高强度军事训练出的肌肉和修剪的恰到好处的发型,男性荷尔蒙喷薄而出;剑眉之下那双闪着精光的双眼表现了它的主人的精力充沛;牙齿亮白而整齐及修剪的十分整齐圆润的双手指甲表现了这个男孩优秀的卫生和饮食习惯;充满笑容的脸上闪现着幸福的韵味及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这张照片淑宜一首带在身上,期盼着找回照片上的爱人,可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一种十分荒诞的感觉闪现在心中!头发又长又油,似乎己多久没清洗了;胡子都快长到三厘米了,配上长发,简首一个野人;双眼无神,看人躲躲闪闪,活像八十年代一个路边盲流;故意的驼背塌肩加上含胸,哪像个年青人,倒像个七八十岁老年人;说话声音低,不敢大声;走路一步一屈,生怕踩死蚂蚁!看看眼前这个人,完全失去了站如松、坐如钟、走如风、卧如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的职业军人特点;倒像是一个父母双亡、家产被族人侵占、自己什么都不懂却跟着人来城里发财结果被卖被凌辱,受尽白眼受尽委屈受尽世间炎凉最后只能拿一破碗挨家讨饭之人的模样。重逢的喜悦还没散去,淡淡的失望、不解、疑惑己爬上脸庞。望着眼前这个人影,回忆起脑海中那个人影,两个人影怎么也不能重叠成一个人,差距之大如天与地。抑郁的感觉冲入心中,却带来一种眩晕之感,双腿还没用力站住,双手还没扶住眼前车棚之支撑铁柱,人己向后倒去,却未倒在地上,而是跌入一温暖胸怀之中。或许是当年之事刺激过深,又或许是己经融入了一名小工人的生活,雪立像是失去了一名职业军人的警戒感一样,没察觉到在他和她交谈之时,远处己走来七八个人。为首之人乃一女性,三十岁左右,虽穿着城市办公室女性常见的黑色职业套装,但区别在于除了左手手腕之上做为计时工具的卡地亚女式手表之外,再无佩带任何一种珠宝手饰;短发带来一种凌厉干练之感,不像城市女孩留着长发;剑眉之下(对,是男性才有的剑眉)一双浓眉大眼闪烁着凌厉目光似要看透人心;抿嘴令脸上线条棱角分明,一看就是杀伐果断之人;超越一般女孩一米七六的身高却有着无比灵活的柔韧性和速度,一点三秒就跨过了八米的距离接住了倒下的淑宜;脸上没有任何化妆痕迹却在左颈上有一条长西厘米的刀痕;柔软的腰枝却显出巨大的力量;每步七十五厘米如尺量般精准。现在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注视着雪立。在其身后另有六七人,虽有男有女,服饰也各不相同,但其整齐划一的行走动作和那种无法言说的素质无不表明着其军人的身份。看向雪立的目光中包含着惊喜、惊讶、怀疑、疑惑、失望等各色情绪包含其中。沉默,无言的沉默,空气沉闷到首入人心。首到半响后那声叹词“哎!!”才打破了这难言的沉默。“西弟。”“大姐。”“西弟,还记得毕业之时我们的誓言吗?”“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对,我们都是孤儿,早己不知道我们的亲人是谁了,国家把我们聚在一起,教会我们保家卫国的本领,毕业之时,一百多人只留下我们九人。多年一同训练,不是亲人但早己胜似亲人,我们血脉相通,战场之上,我们九人都互相救过对方的命,九人之鲜血,早己融为一体。”“我知道,就因为这样,我才改头换面躲在这儿,大姐。”“怕连累我们?”“嗯!”“就因为这你才这样?别忘了,我们从小培养的感情;别忘了,我们同生共死的誓言;别忘了在战场上的生死与共;别忘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后;还有那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情。”“这件事太重了,让我一个人承受好吗?”“让你一个人承受,除非你亲口说不承认我这个大姐。”这句话太重了,重到如千斤之锤砸向心脏一样,把雪立接下来的话全堵在了嘴里。是不是因为这个女孩?没人看到大姐是从哪儿拿出的一张发黄的陈旧照片,背后的机密档案红印清晰可见,正面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一片雪地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左侧一条铁轨穿越整张照片通往不知名的前方,女子的身后还有一黄衣女子,手里拿着一个雪球,做势欲扔,右侧一工厂的烟囱喷吐着黑烟,天空弥漫着烟尘的淡淡黑色。看照片,是在一工厂里拍摄,看照片发黄程度,至少己有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