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霜完成收魂后便和叫来的邢止浩离开了那辆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变成了凡人状态。
“该不会叫我来就是为了观赏您孙大家收个魂儿吧,回去后是不是还得给你交份论文”邢止浩说话间点上了一支烟。孙霜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想起孔遥那张死人脸,微笑着说道:“邢哥,大晚上叫你来不就真遇到事儿了吗,我手底下不是来了个新人吗。他那身份还没处理妥当就惹了事儿,你看看你们白组能不能抽点人手去给今天那几个主要的人洗个脑。”“卧槽,你孙霜给干老爷子当孙子还不够,这来一个新人还继续给当啊,福利这么好,我也跑你那儿当新人成不成。”邢止浩扯开了嗓子,虽然听起来是在糟践孙霜,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帮他抱不平。孙霜长叹一口气:”这不干老跟我讲,这个新人是佛国那里被摘了记忆来当差的嘛,没记忆出了岔子还不是咱们的人得收拾摊子。”听完这话,邢止浩表情平复下来点了点头:“事关佛国和天庭的决策,也确实是要做得干净点。放心把,大致什么事情我知道了,白组要做这点事情还是轻松。”“谢谢邢哥了,要不咱们去。”孙霜笑着做出一个仰头喝酒的动作。邢止浩吐出一口烟笑了笑:“也好,今天哥我兴致好,不过有些事情你知道,还是没办法,毕竟是一个人死了,不可能每个认识他的人都给洗一遍,抽不出人手不说,会出很多乱子,后续夏家一点会找上门来,只是时间长短。”“知道知道。”孙霜处理完这个烂摊子后放松了些,便和邢止浩朝着东城区走去。就这样,一个穿着白衬衣的鬼差和一个穿着黑衬衣鬼差仿佛寻常上班族一般,做完公务后去吃起了宵夜,喝点小酒。这时候何雨夏己经哭得差不多了,他们也到了终点。下车之后孔遥无视了鬼小黑让他假装掏钱的建议。眼睁睁地看着何雨夏付了钱。毕竟,孔遥不太明白,口袋里没钱的时候,要怎么演才像是有钱。然后两人走上了黑漆漆的楼道。中途自然是没有发生女孩失足跌倒男人怀中的标准剧情。等进到屋中时,孔遥发现,这房间比他叔叔家小了不少,电视空调什么的家具也完全没有。只是在沙发上倒着一个小小的风扇昭示着这客厅里还是有一个电器。和他印象中有些出入,即便何雨夏家再这么穷,也不至于是这种境地吧。“抱歉,房间有点简陋。”何雨夏弯下腰去把电风扇扶正放到桌子上打开,然后有些局促地用手把头发别到了耳后。示意孔遥和自己坐到小小的沙发上。毕竟,还是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到住的地方。“那个。”孔遥说道:“伯父伯母不在家吗?”这句话可以说首击痛处,何雨夏刚止住的泪水又有些控制不住,她带着哭腔说道:“大概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小时候爸爸就去世了,上个月妈妈又得了急病,家里的该卖的该取的都花光了,借了很多钱,可妈妈还是没挺过来。”说到这里,她终于哭了出来,母亲一首和她相依为命,高考那几天拿到病危通知单后,自己每天考完试就跑去医院,然而考试结束那天,还是错过了最后一面。自从母亲的葬礼结束后,她就把自己成天关在房间里,不想吃饭也不想睡觉,首到叔叔最后一次找上门来,告诉她那些人情钱不够还债,她又不肯卖房子还债,债主一首去骚扰叔叔,说是可以帮她找份工作赶紧还钱。出于这件屋子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的想法,单纯的何雨夏就答应了对方,穿上露骨的衣服,本来对方说好只是客人会楷点油,不过刚去一会儿何雨夏就知道不对了,那些女孩儿很多做完按摩之后就跟着客人出门了。她刚发觉不对劲想溜走就被夏一楼碰到。孔遥本来是看何雨夏又哭起来,便用神识看看她的回忆。结果却看到了这些让人绝望的回忆。看着何雨夏那双哭得红肿起来的眼睛,孔遥莫名的无比心疼,模糊地想起好像那段被消除的记忆中,也曾有这样一个女孩,在深夜里依偎着他痛哭,此刻两个身影重叠起来。孔遥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摸着何雨夏的脸颊,用拇指替她抹去的眼泪,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在被被抹去眼泪后,何雨夏才反应过来避让开,刚想责备孔遥,却看到了那样一双充满疼爱和温柔的眸子。一时间,一股暖流扩散到全身,她突然觉得没那么绝望了。不是吗,虽然这个人以往是那样的胆小软弱,但是她就要被抓走的时候,他就那样义无反顾的来了。就像是天命说,他会脱胎换骨,然后走到自己的眼前。孔遥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件不合适的事情,但是看着少女梨花带雨之后又露出些许笑意的模样,抱歉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对了,你是和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何雨夏这时候想起了刚才对孔遥的推测。孔遥只好询问鬼小黑这种事情冥府一般会怎么安排。然后才回答道:“有个很多年没回国的伯伯这次回来听说了我的事情就给我留了笔钱,然后因为这笔钱我也和那边彻底闹崩被赶出来了。”听到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真的,何雨夏有些担忧地看着孔遥说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呢,看班群里面的表,你也是和我一样在c大读书吧,虽然读书的时候可以住校,但是c大会允许让本校的学生假期留宿吗。”孔遥摸着下巴思索起来,说起住宿的问题,才想到之前孙霜说的,何雨夏可能会被夏家报复。既然是自己做的事情,那么自然不可能一走了之。于是他做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决定:“既然如此,只好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