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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的名字不叫花净,叫盼儿。
儿是儿子的儿。
爹娘不喜我是个女子,娘却又在生了我后一直未孕。
他们找了个巫师算命,算何年才能生出个儿子。
未料那巫师见了我,全身颤抖,惊恐地躲到了算命桌下。
用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你......你.......”
他问我爹娘,我是否在五岁那年误摘了噬骨草,生了一场大病,却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爹娘不解地点头:“是有这样一件事没错,但这与我们今日的求子有何关系?”
巫师不住地发颤:“摘了噬骨草却大难不死,那噬骨草的毒,早已成为了你女儿的一部分!”
“这毒,它克子啊!”
我就这样被爹娘赶出了家门。
说来也是好笑,我叫盼儿,却克子。
那一年我尚及十二。
在山上游荡的时候,就这样被冰玉堂的院主道仪捡到了。
道仪身后的长辫挽成发髻,清秀绝俗,神情沉静。
她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盼儿。”
她皱了皱眉:“这不是个好名字。”
“你爹娘呢?”
我瘪嘴:“死了。”
道仪见我小小年纪无爹无娘,又孑然一身,复又问我:“你愿意和我上山,到冰玉堂做自梳女,从此独立谋生,不依不附吗?”
我捂着饿了好几天正在咕咕叫的肚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问她:“有吃的吗?”
道仪笑了:“当然有。”
平常不爱笑的人一旦笑起来,就像满京城都把春意吹到了她的眉眼上,我一时看愣了眼。
我就这样乖乖地跟着道仪上山了。
她给我取了个新名字。
她说:“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你就叫花净吧。”
花净,我咂摸着这个名字。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它一定是个好名字。
冰玉堂的生活非常的清苦,我却过得意外的惬意。
先前爹娘总是嫌弃地看着我摇摇头:“你说,生了个女娃子,她能干啥?”
“很快她也到出嫁的年龄了,咱家清贫,她能嫁给什么好人家?还得出嫁妆,早知道当初一生下来就把她掐死。”
这样的话我从小到大,听了不下数十遍。
但是在冰玉堂,我跟着道仪采桑养蚕,闲时到田地上耕作。
我不用思考我是不是克子,我不用去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我也不用相夫教子。
我认识了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自梳女,我们嬉笑打闹,一起劳作。
有时候犯懒不想下床,一起被道仪一顿好骂,诚恳地认错,下次继续再犯。
冰玉堂是我的桃花源。
日子就这么和美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有天,冰玉堂来了一位贵客。
国朝最尊贵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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