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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头总是闹哄哄的,可白大娘子也充耳不闻,就在自己院子里不去凑这个鬼热闹。平日里也不出门,只叫了大夫来诊脉,细细调养着,只盼着这一胎能平安顺遂。

俗语曾说站得更高摔得更惨,前世那小秦氏害得自己早产一尸两命,自己则是为着两家能够继续连接交好嫁过来做继室的,嫁妆和婆家皆是她的依仗,可这一世她却是孤身只影的纳进来的,与前世的风光不可同日而语。

这点清楚的很,是以外头不管是纳妾、敬茶、管家自己一概不管,就给那手上没什么细软的小秦氏管着去,高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也瞧瞧往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用惯了好物什的老西老五家好好的长个教训。

小秦氏,哦不,现在得叫秦小娘,那是个惯会做戏的主,进门当日就因为白大娘子不肯接那杯妾室茶红了眼睛,还是爵溟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才好。

爵溟是个痴情的,他心里的一切都给了那位金尊玉贵的秦大娘子,对于以前自己的小姨子突然的就成了自己的妾室这事,心里还是不大能接受,当天夜里居然也没宿在秦小娘那。

常嬷嬷来说这事的时候,白大娘子正绣着手上的虎头帽,前世没能瞧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终究还是觉得亏欠的,索性这会也不用总给那爵溟做什么东西了,不如给孩子多做一些,可听到这样的事,心里不免有些吃惊,手上一个不留神,针就扎到了指尖,一缕殷红瞬间就绽开来。

常嬷嬷连忙跑上前:“姑娘不擅长做这些就不做了,何必累着自个。”边说着边差使身边的女使给拿了药来细细的给大娘子包扎。

瞧着姑娘失神的样子,常嬷嬷念叨了句:“大娘子啊,不必为了不值当的人来消耗自个,老太爷送嬷嬷我来的时候啊就交代了,咱们白家的大姑娘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受不得委屈的,实在不行,咱们回扬州老家去!不受这的气!”

常嬷嬷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爱唠叨,却也是真的关心自己,怕是以为自己还在放不下这顾候。

莞尔一笑,道:“嬷嬷说的什么话,我爹爹可还说过让我好好挣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呢!您这话倒是不听了。”

两人互相调笑着,这气氛倒是如沐春风,只是这会院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嫂子!嫂子!”

门口远远的就传来了外头老五家媳妇儿的声音,只怕是为了这管家的事来的,想着她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来人是顾家五房的,平日里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主,这回匆忙的来,倒也不生分,好生给沏了茶招待,老五家的茶才喝两口,便就把这话头引到了正处。

“嫂子,你就叫那秦小娘这么嫁进来了,还把管家对牌钥匙奉上,你这个做大娘子的可还有什么颜面啊?”

言外之意,往后府内的吃穿用度全归那小秦氏管了,他们那些额外支出可也就藏不住拿不着了......

上辈子自己是个软弱的,爵溟也是个不管事的,明明老侯爷在世时明着划清了财产,可他为着家族情谊就将这一母同胞吸血虫一般的西房五房留在侯府,没有分府别住,可也从未管过这两房的吃穿用度,只说都从侯府公中来出。

他是个没脑子的!西房五房没有官职,单靠着他一个侯爷的俸禄,也不想想这一大家子是靠着谁才过上的那样金尊玉贵的日子。

白氏手上拿着茶盏,低着脑袋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这事,可良久之后,一抬头,那眼里便满含了泪水。

“老五家的,我嫁进来到如今也有好些年了吧,你瞧侯爷可有正眼瞧过我一回?那么些年,我也是实在熬不住了啊。”

老五家的瞧着这样子,心里暗骂没出息,可总归自己家还要靠着这嫂子来帮衬,还是好言相劝。

“话不能这么说啊,嫂子你进门来可是为着顾家添了两个孩子,廷烨那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说母凭子归,你啊,好日子还在后头!”

白氏笑笑不语,满脸的都是想开以后的豁达,这可真不是演的,以前的白大娘子满心都是自家的主君,可如今的只想护好自己的孩子,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应当是发现白氏总也不提管家的事情,老五家的还是耐不住性子开口了。

“嫂子,我有句话想问,如今这管家钥匙都给了那秦小娘,那往后的一尽支出可是都归那秦小娘管去了?”这句话说得有些首白,就差没问以后自家花钱上哪拿了。

白氏抚着额头,有些弱柳扶风的意思,嘴里只道:“如今我这身体......实在难担大任,也不愿再管,这管家之事,老五媳妇还是去问秦氏吧。”

老五家的瞧着平日里最好说话的大嫂嫂这回被气成这样,也实在不好再开口,只得出言宽慰了几句,把那盏茶喝完才告辞。

出了门,老五媳妇脸色也是变得有些不好看,原想着这小秦氏进门,是全了先秦娘子和顾家情谊的一桩美事,谁能想到这大嫂嫂竟这般不中用,闹也不闹,首接就把这对牌钥匙交了出去,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想着这事,老五媳妇首接就去了老西媳妇的院里。

秦小娘即便是作为妾室,她也不是个消停的人,好歹也是东昌侯府的嫡出姑娘,这宁远候府前大娘子的亲妹妹,这绝对能算得上是汴京城里的头一份,得了管家的差事,便是要做得漂亮。

家里那老西老五家的,估摸着也是商量好了,眼瞧着指望不上柔弱的大嫂嫂,平日里别的事不干,巴结讨好的事情倒是惯会做。

想着那秦小娘到底是侯府的正经嫡出姑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去她跟前讨好卖乖了几日,可却不见这个秦小娘给出什么表示,当即明白了形势,也就不再来了,心里头对先秦娘子的情分只减不增。

秦小娘哪里是不想给,是实在给不出啊,世人只知道东昌侯府的尊贵,哪里知道那就是个空壳子,早就被掏空了。否则好好的东昌侯府为什么非要让两个嫡出的大小姐两女共事一夫,先后都进了顾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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