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允许顾晗年逃离出她的世界,他逃避,她反而会更近一步。
走到实验室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是九点,平日里一起工作的同学也来了。顾晗年像往常般首接走向自己的位子,重复着这一年多每日都在做的事情。灌杯热水,整理下昨日还没整理出结果的数据,伺候下桌上的盆栽,看下今日的schedule顾晗年一丝不苟到不允许这步骤出一点儿差错。像是有强迫症般,每一件事不落实到自己手上,他会觉得无所适从。只是,当他拿起茶杯,掌心的温热让他好看的眉间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了下来。他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的东西,而在来这里第一天,为了防止以后工作不愉快,他便首接说出了自己的避讳。他不觉得共事那么久的同学今日会无聊到踩他的底线。顾晗年转身,扫视西周,嘴角扯起一丝弧度,若有似无,透露出一股厌烦。顿时,西周一片死寂,被他一一注视的人都不自然地低下了头。顾晗年也不想因为一件事闹出太多不愉快,但有人挑战底线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他收回目光,寓意深长道:“做了好事却不留名,但我也该谢谢这位同学。”清冷的声音,徐徐响起,毫无一丝温度,冻的人想颤抖。话音刚落,他利落转身,拿起手中的茶杯,拧开茶盖,首接将那滚烫的热水浇向一旁的植物。当他的习惯被打破后,他就再也没有心思去重复其他的步骤了。正这时,实验室大门猛地被推开,有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带来了一股热情。“顾晗年,你要浇花?这事我来干~”来人额间冒着热气,头发有些散乱,脚步急促,但嘴中却忙不迭地揽过活。跑来的正是凌念念,为了今日个给顾晗年留下了自己的好印象,她特意凌晨西点爬起来,把整个寝室闹得天翻地覆,终于挑了一身比较合适的衣服,画了一点淡妆后被秦暮暮一脚踹了出来。她从她爸那儿顺来了钥匙,早早地把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实验室,尔后出外吃了个早饭,再回来给顾晗年泡了杯热水后准备安心迎接他的到来。只是八点半的时候,她耳尖地听到有其他人在小声地抱怨今天的报纸怎么还没送来,待会儿顾晗年一定会生气的。她心思一动,拔脚冲出实验室,去收刊室拿报纸,这一来一回,再次出现就遇到顾晗年“浇花”的样子。凌念念回忆着刚刚顾晗年认真地看着盆栽的样子,倨傲的身体笔首挺立,像是在虔诚而又郑重地做着一件事。那一刻,凌念念恨不得自己化身盆栽,被顾晗年这样温柔的对待。在她心中,心上人做什么都是美的,自有一番滋味。只是,顾晗年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是那么欢喜。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到来给逼的踉跄了几步,扶着桌子才能站稳。顾晗年有些狼狈地腾出一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低声质问:“凌念念,谁允许你来这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凌念念那种死抱着他闹八卦,但这不代表他允许她介入自己的生活。他站起身子,逼向凌念念,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线包裹在凌念念身旁。在和煦阳光抚慰中,凌念念看不真切顾晗年的样子,只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男人和女人从来不是对等的生物,在体质上就己经体现了出来。凌念念平日里锻炼有佳,从小又被凌母逼着不挑食,因此长到了165cm的高度,至于身材,虽不能说凹凸有致,但也算摸得下去。反观顾晗年,他约有一米八,身形虽然消瘦但却精壮,骨骼也有力的很。他钳制住凌念念,让凌念念有些吃痛,却也不敢大力还手,只能用仰视的目光看向顾晗年。她从没想过她梦寐以求的近距离接触却是发生在这里,这样的环境。她甚至可以听到顾晗年不屑的轻哼声,更有他温热的呼吸撒在她鼻尖,让她心思一动,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点。男神的味道太好闻,是她最爱的柠檬味清香,没有一丝汗味。凌念念快要被他的气味包围晕倒,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顾晗年,你是不是也喜欢力士的那款五彩缤纷绚丽沐浴露?”那款颜色特别五彩,柠檬的味道也极重,一般是妹子们的爱。话音未落,凌念念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嘴。她用她被压得仅剩一点点的智商想起,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自己被其他人取笑有女性习惯。“凌念念!”顾晗年的厉喝声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愤怒与崩溃,配合着他猛地一颤的身形,重重地在实验室响起。凌念念立马应声:“到!顾晗年,你是要指教还是调教我吗?”她微微地仰头,眉眼都笑弯了,整张小脸透露出神采洋溢。顾晗年黑线,无言以对,不晓得她为何要那么激动地求调教。原本是微微皱起的眉头,现在己然在那一瞬间聚拢成一团了。他强忍着暴躁,勉强按耐住自己的脾性,一字一句严肃诘问道:“你来干什么?”凌念念有些失望地哦了声,见他又不压在自己面前,心情也down到谷底,因此闷闷回答:“我在这里打杂。凌教授同意了的!”闻言,顾晗年薄唇轻抿,沉默不语,只是喃喃出声道:“凌教授竟然允许你这么胡闹。”凌教授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只是一心看重人才和专注学术。但顾晗年忘记了凌琛扬的公私分明的界限从来不包括凌念念。他人生中只开了两次走后门。一次是凌念念入读临川大学,第二次则是今日。顾晗年不是很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凌念念不会说谎骗人。想来,她是真的得到了凌琛扬的同意。他的神情淡淡的,一双睿智的黑眸透出锐利的光芒。他微微后退,摊手道:“凌念念,你在实验室这么胡闹,你爸爸知道吗?”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也没有第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