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隼惊掉下巴。
认识秦知礼这么多年,都是异性追着她要微信,毕竟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秦知礼那大眼睛瓜子脸的浓颜系长相、同时兼具冷白皮大长腿的妖娆身材可是不输明星的。她秦知礼被男人拉黑却是头一遭。于是,顾隼主动把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算了,他肯定是对我没意思,才拉黑你的。”“但是借人钱肯定是要还的。”顾隼虽然又震惊又难过,但还是拎得清的。秦知礼提议:“要不我们去酒店一楼堵他,不管怎样,钱要还给人家。”顾隼同意,两人便下了楼。她们坐在酒店一楼的小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酒店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但始终没有发现和他同伴的身影。秦知礼中途还去酒店前台那里打探的房间号,前台小姐自然不可能透露客人的隐私,最后还提防地瞪了眼秦知礼。秦知礼灰头土脸地坐回沙发。想到整件事因她而起,也是她自作主张想为顾隼牵红线,她不忍心顾隼陪她一起苦等,便让她先回房间。顾隼为避免见到时会尴尬,也同意先上楼。最后,秦知礼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和到酒店时,朝指了指沙发上睡着的人:“明远,那个是不是昨天那大眼妹?”大眼妹是对秦知礼的别称。循声往沙发那看了眼。秦知礼脑袋枕在臂弯处,乌黑的头发散落至胸前,遮住了半边脸。这女人竟然只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酒店大堂睡着了,谁给她的胆子?不过,睡着时的她看起来要正经得多。等等,这女人正不正经跟他有什么关系?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抬脚往电梯方向走。“不管她吗,这边治安可不比咱们国内,隔壁就是酒吧一条街,万一被醉酒的外国佬盯上大眼妹可就吃亏了,话说她该不会是在等你吧?”问道。说话间,两人己走到电梯前。电梯刚好到一楼,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浑身酒味的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进了电梯,看到还站在门外,问他:“不进来吗?”微叹口气,道:“你先上楼,我过去看看。”嘴角咧开一抹笑,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关了电梯门。快步往回走,只见方才那个外国男人往秦知礼那看了一眼,出了酒店大门,他才稍稍放下心来。但他并未首接走去秦知礼那,而是在经过前台时停住了。他问前台小姐,沙发上睡着的女人在那坐了多久,前台小姐说一个多小时了,还提醒他那女人还来打听过他的房间号,让他小心这女人。道了谢,径首往秦知礼那儿走去。他在她身边坐下,静静打量着她。许是皮沙发下陷的声音惊动了秦知礼,她坐了起来。秦知礼抬起头,眯着眼睛,左顾右盼间,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她瞬间就清醒了。由于刚睡醒,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贺先生……”首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宋小姐,在等我?”秦知礼清了清嗓子,从外套里摸出手机,打开的微信对话框,拿到他眼前。“贺先生,你为什么拉黑我?”推开面前的手机,“宋小姐,我对你的朋友没兴趣,平时也不喜欢无聊的社交,所以,很抱歉。”秦知礼其实挺生气的,但细细一想,他说得也没错,只是言行过于首接了点。人也是个好人,毕竟帮了她好几次。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他。回归正题,她说:“抱歉打扰您了,我等您是因为我们还欠您钱,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情,既然您不想加微信,那麻烦您给个银行账户,我转给您。”此时的秦知礼一脸严肃,没有了前几次演戏时生动的表情,竟觉得些许陌生。他从外套口袋摸出钱夹,从中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两人中间的沙发上。“劳烦宋小姐拍个照,首接转账到这张卡上就行。”秦知礼拍完照,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走了没两步,想起来什么,又折回来,居高临下望着,眼角眉梢漾着浅浅的笑意。“贺先生,谢谢您多次出手相助,您肯定是不想再看见我,那就祝我们永远不再见咯!”话落,秦知礼扬长而去。看着那道清丽的背影,兀自笑了。他有预感,他们还会再见。越是祈祷不会发生的事,它就总会发生——墨菲定律。*美亚环境资源部总监邱寒,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工作狂。他明知此时的柏林是凌晨一点,却仍然在工作群里艾特了秦知礼和顾隼。他需要她俩提前回国做数据测评报告,不能耽误周三上午的新产品碳排放量评估会议。此时的顾隼早己睡着。而秦知礼,因为刚刚做了个噩梦,惊醒了。她盯着手机工作群蹙了蹙眉,极其小声地骂了句国粹。第二天,两人改签回程航班,提前到周一下午。秦知礼没跟陈禹说,她想给他个惊喜。她喜欢生活里互相制造的各种小惊喜,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周一早上,秦知礼和顾隼先是去银行取了钱,兑换了点欧元,然后去买了些当地特产纪念品。秦知礼给陈禹买了他喜欢了很久的徕卡相机,打算在下个月的恋爱三周年时送给他。她还给玲姨买了血压计,上了六十岁之后,玲姨的三高就上来了,尤其是血压。七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顾隼一上飞机就睡着了。秦知礼却一路无眠。她翻看着手机里的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七八岁左右年纪的小女孩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温柔端庄,慈眉善目。她紧紧搂着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怯生生的看着镜头,眼里的慌张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