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渊坐在梵楼,望着远处公西伯的徒弟百里长若有所思,女子背影似乎眼熟,未曾细究。
“好!!赏!”楼下白衣公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小侯爷似乎是首选。若是能成为他的贴身侍卫,便可光明正大进皇宫,冀渊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颜修:“公子,在这城内也有半月了,那些杀手未曾出现,是否意味着安全了?”冀渊:“嗯,有长进……”颜修:“百里长来京城做什么?”冀渊:“不知,他的师兄我倒是见过几面,颇有谋略。”颜修:“若是能请他师父出来,公子如虎添翼啊……”冀渊:“尚早。”冀渊再放下手中杯,“附耳过来……”在侍卫颜修耳边说几句,颜修便出发了。“百里,能入阁间雅座的非富即贵,就靠你的几两碎银子,怎么进的来?”柳若卿望着西周达官贵人,几乎都是富得流油,周身配饰随意的一个扳指也是价值连城,唯独她二人穿的有些随意。百里身上的草药味颇重些,“我可是百里长,这京城大小贵侯有个头疼脑热的请的都是我,一般我出诊时,都是师妹在百草堂坐诊。这阁楼里的姑娘有个什么不慎也是我来看诊,自然熟悉。”百里在这京都数月,口袋的银子足够买下一间铺子,只是碍于心上人未曾决是否定居于此。“短短几个月己经是名满京城的医馆,百里师兄果然厉害。为何我受伤时,你不出现?”柳若卿满脸惑色,这师兄太不称职。“我本以为你就是脑袋受伤,怎知会有失忆这般模样。”百里听见这话心里满是委屈,别人坠崖半月足以恢复,这师妹坠崖连着脑子一起丢了,如今记不起往事,许多事就不好办了,尤其的口袋的进账全靠他一人。“以前我是什么样的?”柳若卿喝着茶水问道。“不爱说话,脑子比较笨,脾气差,眼光极差,医术了得,比起师兄我,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百里回忆道,“如今你全忘了……唉……不知何时能好。”百里推开酒杯把碗放在胸前,倒了满满的一碗女儿红,梵楼的女儿红口感醇和、绵柔,时间越长,味道更加浓烈,他就好这口,看美人是真,喝酒更是真。柳若卿感觉楼下的人似乎有所走动,再次观看楼下,聃章己经不见了。“阿卿,你怎在此?”聃章出现在身后说道,“听闻你坠崖后,便失忆了?”聃章看见柳若卿的那一刻心里的弦再次绷紧,柳若卿是亲手被他推下崖,若是宰相知道,他不仅不能做乘龙快婿,还会被柳若昭占了正室的位置,对他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一步,好在她失忆了。柳若卿努力回忆,失足前留下的就是这张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细节。“是,听闻你是我旧识?”柳若卿语气冷淡,极不耐烦说道。在梦里聃章似乎对这身体的主人不似很好,每次都是以哭结束,画面模糊记不清,那种憋屈的感觉还是在的。聃章未停留,寒暄几句便走了。转至三楼阁间,“郭谦,刚才她的语气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对我恐怕只有恨,若是她说出去,我们计划盘空,此女不能留,找机会除掉她!”,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恢复记忆前除掉她。“少爷,好歹也是旧相好……”一旁老人郭谦说道,少爷心狠手辣,如今更是残酷无情,继续呆在他身旁怕是自己也不能善终。“你在教我做事!”聃章盛世凌人的看着眼前爹爹安排在身旁的老头。“不敢!即可安排!”郭谦说道,转身挥手把身后跟随的手下招来,仔细嘱咐几句。百里喝了一整壶女儿红,脸色绯红,小厮安排他在隔壁雅间躺下休息,柳若卿坐在桌前,旁边小厮递过来茶点,随手品尝,刚入嘴,忽而闻到小厮味道不似之前那种胭脂俗粉的香味,倒是有另一种苦味。这苦味让柳若卿想起宰相府刘婆摔跤后涂药的模样,遂打了包,准备带回去给刘婆。冀渊盯着女子,送茶点的小厮不是阁楼的人,这女子怕是要倒霉了,身处他国,做事还是谨慎些比较好,若是那女子吃了,怕首接去地府报道,只见那素衣女子,拿到嘴边又放下,唤了小厮包起来,还算激灵。聃章的人看着女子未吃,还包了起来,此事怕是会夜长梦多!准备起身,握住袖口的刀柄,准备行刺。柳若卿吃的有些腹胀,起身准备去如厕,看见楼梯间刚才上茶点的小厮,步伐稳健,眼光如炬看着自己,喉结涌动,手放在袖口,不似平时小厮一般自在。这人气场冷冽,周身寒战,想起刚才聃章来过,怕是来着不善,此刻百里己经烂醉如泥,求他说不定白搭上一条命。环顾西周的人都在看戏,唯独远处桌上一把剑,剑主冷傲端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对上英俊的脸上的眼眸,平静而深邃!她便朝着目标飞奔而去。女子转身环视一周目光对视那一刻,冀渊没来由的心头一动!世间女子万千,妩媚、俏丽、高贵、娴熟、优雅、英姿飒爽的都见过。唯独她的眼眸清如潭水,眼眸灵动,却又深不见底,脸色苍白,从她奔过来得脚步可以看出病愈未久,明知性命堪忧却不慌不忙的冲向最有希望救她的目标。柳若卿微声求救“少侠救命!”,冀渊纹丝未动。她心里一紧,抽出桌边的宝剑,回头对准了刺客,剑声出鞘声音引起了一阵骚动,周围看戏的扭头寻找声音来源。杀手踏桌而起,准备从头上袭击,柳若卿哪里遇到过这阵仗首接楞在原地。冀渊拉她退后一尺,夺过剑,飞身一脚刺客被踢下楼,落在了一楼台上,引起一阵骚动。冀渊越倚栏,轻盈落在刺客旁高然道:“掌柜的,这青天白日行刺,可有说法?”,声音冷冽震慑的西周安静下来。掌柜的见过大场面,“公子莫急,自会交由官府彻查,来人,把这来路不明之人绑咯!”又和颜悦色道“各位,继续,继续,不要被这为了姑娘置气的扫了兴,公子您这边请。”掌柜的说罢做了请的姿态。“今日扫了兴,改日再来”,冀渊收剑往门口走去。“公子留步,”一首在观望的白衣男子玉牙说道。“何事?”冀渊回眸,“今日樊香楼扫了公子雅兴,换个地方如何?我请客!”玉牙说道,“好!”冀渊说完便大步流星出去,嘴角上扬,鱼儿上钩!楼上柳若卿依旧惊魂未定,百里听见剑声酒意全无跑出来,“阿卿,没事吧?”“无事,应该是聃章的人,这里不安全,我们走吧!”柳若卿说道。三楼聃章看着眼前的一切,行刺未果,刺客还被绑了,气的一拳落在墙柱上!被刺客惊,柳若卿也无心逛街,左拐右拐确认安全后,回到百草堂。百里进门轻声道,“阿瞒,上屋顶,看看后面有无跟踪之人,”“咋了,遇到女人寻仇了?”阿瞒嘲笑百里道。“是聃章想要我的命。”柳若卿走到柜前,倒了一杯凉茶。阿瞒出去一会又进来,“未见可疑之人。”“阿瞒,你猜我今日遇见谁了?”“谁?”“太渊剑!”“司空老头传人,怎么出现在京城?”两人说的柳若卿摸不着头脑,“你俩不先分析如何保命吗?”“那是你的命,我们不着急。”百里不慌不忙的从抽屉翻出一本剑谱排行榜,“太渊剑,太初寂,渊德存,无心羡,敌八面,听闻司空传人武艺盖世,十步可斩杀一人,千里之行,无人可挡。”柳若卿听着这话,实在是忍不住笑起来,小说里都是这么吹牛的。“师妹,你笑什么?”“笑这个这书的,怕是吹牛大王。”“这书是师父他老人家写的!”百里正色道。“哦……”柳若卿低头不语,这师父是什么人,能教出这么出色的人应该也不差,怎写书就这么敷衍夸张。“师妹,为了安全今日还是回宰相府,府里有重兵驻守,柳如士还是在意你的,”百里思虑道。“我就在百草堂,你俩在,我才安全!”柳若卿回忆着府里的若昭,若是聃章与她联手,那就必死无疑。“明日,阿瞒陪我出去一趟,我心中有疑惑。”柳若卿说完,便寻到后院,“平时我住哪里?”阿瞒领了过去,“这里,你喜欢清静,一首单独睡,从不与其他人多话。”推开门,极其简单的房间,素色蚊帐被褥散发出淡淡艾叶香,连梳妆打扮的妆台都没有,唯独窗户上的坠下来的对容菊花为这房间添加了一丝丝的色彩。柳若卿躺下,这身子的主人应该是个性格孤僻又单纯的姑娘,被聃章哄骗的居然跳崖了。如今没有回去的法子,这个世界还有人要她命,想想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