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温热，她被人牵着，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跟你比，标准差太多。”
玄夜一边暗爽一边感慨，自己早一点看清沈家真面目就好了，上个月那张订单就该让给辰安，截胡白给这些小人送钱。回去路上，夜色渐浓，周边星星点点的灯光落进车窗。玄夜心情大好，“有空吗？请你吃饭。”从平板中收回目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什么？”“瑞和巷有一家牛肉店还不错，带你去认个门。”“一碗饭就摆平，我岂不是很吃亏。”玄夜作为霍学专项研究员，之前为了挖辰安墙角，她翻了所有和相关的报道，采访，纸质的，电子的，完美奉行着打败对手要先从了解对手开始的黄金法则。他准备当狐狸才会这么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吃饭钱还是我从钱包缝里挤出来的，你能不能做个人？”：“给你指条明路。”玄夜防备地往后靠，“想干嘛？”额上的刘海因为刚才砍人未遂，有些干干的黏在两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抬手，细细拨开，突然说：“你猜。”大晚上猜个鬼啊。一句话堵在喉咙中，还没说出口，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玄夜不争气的红了脸，“有话快说，别耽误吃饭。”她一副护小鸡的样子，两手交叠在胸前，目光警惕，不急不缓，“明天上午去辰安报到，有人跟你对接。”玄夜一瞬间紧绷，终于，她之前挖空心思想打入辰安内部，眼线插了十几个，连个影都没摸到，现在横着竖着随便进。好半晌，她舔了舔唇，耳边传来声音，“不准盗取商业机密。”玄夜心虚反驳，“我是那种人吗？”：“你是。”“别忘了，你签了十年版权。”“十年只是商业版权，又不是一辈子卖给你打工。”适时提醒：“我们还欠陈爷爷陈奶奶一个婚宴主桌。”她头皮发麻：“醒醒，别入戏。”窗外景色飞快倒退，玄夜扬唇轻笑，近乎妖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外人听听就算了，我没当真，你要谈恋爱还是包小明星，在我头顶种一大片青青草原我也没意见。”“夫人竟然这么大方？”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玄夜无语：“我给你名分了吗？”淡色薄唇微弯，“假老婆也是老婆。”到了牛肉店门口，司机把车停进旁边巷子。这一带属于江城老城区，当年说是发展，周边挖的七零八乱，蓝白色的铁皮围着一栋废弃酒店，要不是旁边有城中村人气撑着，半夜站个人收张门票，妥妥的大型惊悚剧本杀现场。牛肉店夜晚人多如流，透明的冷气帘上沾着年岁的味道，迷迷糊糊的光影隔着外面。玄夜轻车熟路掀开，走到门口透明橱窗边，笑着和老板打招呼：“阿公，一份湿炒加一碗牛丸汤。”说完转头问：“我帮你点？”“好。”“靓女带男朋友来啦？”背后响起女人的笑声，穿着蓝白碎花短袖的身影很快挤进小小的厨房。玄夜嘴甜叫人：“阿婆，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阿立他们帮忙？”“哎呦，说是来了几个朋友，去海边烧烤啦，哪像你每次加班加点到半夜，阿婆看了都心疼。”很少看到这样的玄夜，和人聊天时笑容满面，面色和缓，说话声轻的像哄人。“靓仔吃什么呀？”玄夜一聊差点把的饭给忘了，指着面前最近的摆放区，“一碗牛肉粿条，不放蒜头酥。”不吃蒜，虽然蒜头酥是汤粉的灵魂。两人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玄夜熟练的烫碗倒水。端起来尝了一口，茶香溢满唇齿。“你经常来？”“也不是很多，一星期一次。”她撑着手，放松的喝茶。“我妈还在的时候频率高点，一星期两三次，我爸……”她停了停，很快改口：“不经常回家吃，我妈就会带我来这解决。”这家店对妈妈似乎有不同意义，玄夜跟着耳濡目染，爱屋及乌，也喜欢没事来吃一碗粉。后来妈妈过世，除了吃饭，也能得到放松和治愈。“味道不错，以后常来。”玄夜来之前己经把礼服换了，只有他还穿着酒会上的西装，坐在小小的店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湿炒来了。”阿婆端着托盘过来，一盘码的整整齐齐的湿炒牛河旁边，摆着两碗汤。玄夜温声提醒：“阿婆，多上了一碗。”“送你男朋友的。”略带苍老的手抚上她手背，轻轻拍着：“能找到一个对你好的，你妈妈也会替你开心，阿婆没什么能做的，一碗汤不值钱，祝你们长长久久。”对上老人和蔼的笑，玄夜眼尾泛酸。在墓园碰见，冥冥中或许真的是妈妈在庇佑她，不至于被轰出来时无家可归。另一只手忽然被人握住，笑的温和谦逊，“谢谢阿婆，我会好好照顾倾倾的，到时候结婚一定请您。”“好好好，那我就和阿公等你们好消息了。”人走后，玄夜收拾好情绪，瞪着眼问：“你到底要跟多少人胡说八道？”咬了口肉丸，“先吃饭，这汤很鲜。”到底是谁带谁来啊，短短几分钟，他怎么还跟她招呼上了？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玄夜饿的不行，拿起筷子吃饭。牛肉丸按例每碗五个，快吃完的时候，面前忽然多出半个碗沿。：“我吃不完，分你三个。”玄夜微怔，妈妈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知道她爱吃，会把自己那份匀出来多给她几个。“我不要，万一有你的口水……”勺子忽然横过，首接把肉丸完美空降进她碗里。“也不是没吃过，前天还用勺子给你喂饭，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