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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乔一脸苍白,仅仅是因为侍卫与自己多说了几句话,就让他遭受责罚。

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歉意。

原本预计从京都到江南,即使是像墨麟这样能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也要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但没想到,他们才赶了不到半天的路程,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为何无故停下,可是前方发生了什么意外?”

云梦心中惴惴不安,轻声询问外面的马夫。

“小人也不知,是墨麟突然不听使唤,自己停了下来。”

车夫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疑惑。

这次出门,看起来有很多府兵护送,但一出京都城门没多久,这些府兵就被墨麟远远甩在身后了。

此时此刻,沈若云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墨麟很通人性,想必是前方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尽管内心里充满了恐惧,但沈若云还是强作镇定,继续说道:“如果它不愿意再往前走,我们不妨另择他路便是了。”

然而,车夫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管他如何挥动马鞭、大声吆喝,墨麟都依然一动不动地稳稳站在原地。

沈若云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成遇上了山贼匪寇?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她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袖,手掌心中也渗出了一丝丝细密的汗水。

如今才晓得害怕,怕是晚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如此涉险,若不是满心满意想着早点见着宋序,也不会行事这般冲动。

寒风呼啸,带着阴森的湿气掠过层层树梢,远处似有什么正在朝他们逼近。

“好像有马蹄声朝我们奔来!”马夫的惊呼中带着哭腔。

就在此刻,墨麟像是被什么**到一样,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它的四只马蹄不断地蹬踏着,昂首高声嘶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若云显然对墨麟的突发状况毫无准备,待伸手去抓车架时已来不及,身体失去了平衡,从坐辇上滚落了下来。

“二**,快抓住我啊!”云梦反应迅速,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马车的门框,另一只手去拉沈若云。

两人在颠簸的马车里摇摇晃晃,几度要摔出马车。

剧烈的颠簸像是要把人的灵魂从颅顶晃出来!

“殿下,是墨麟!”

只听见那熟悉的马吠声,季白立刻就辨认出了是它。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它一定是嗅到了殿下您的气息,所以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了!”

眼看着墨麟的速度越来越快,它身后的马车因为剧烈的颠簸而显得摇摇欲坠,怕是撑不了太久。

宋序的脸色掠过一丝慌乱,连忙勒停身下的马匹。

车夫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惊恐万分之中,只得自行跳下马车。

或许是没了车夫的约束,墨麟跑得愈发疯狂起来。

眼看着墨麟近在咫尺,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宋序喉咙发紧,低声怒喝:“季白!”

话毕,季白已飞身下马,朝着墨麟奔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身形闪烁,如疾风般迅捷,算计着墨麟侧身而过的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跃起,一跃上了马背。

随即,一声撕破长空的马吠声响起,扬起一片尘土,墨麟在宋序身前,猛地抬头,高高扬起前腿,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嘶鸣着停了下来。

宋序眸色一暗,眼中含着的怒气迅速凝聚,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顽劣!”

他动作敏捷地下了马,向着马车快步走去。

伸手掀帘的手指节微微颤抖着,仿佛那帘子有千斤重一般。

马车内的沈若云,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斑斑,如梨花带雨般令人心生怜爱。

秀发凌乱的散在腰间,发簪早就不知落在何处,无端显得凄冷破碎,令人只是瞧了一眼,就疼的心颤。

待沈若云看清掀开车帘的人时,眉目间染上欣喜,水润的眸子里顿时结满了委屈。

“殿下……”声线染上了哽咽。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男人狠狠握住,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宋序一向待她温柔,极少动怒,此刻却彻底沉了脸,紧接着,劈头盖脸的责问训斥便落了下来。

“何故来此!”

他眸色深沉近墨,眼里是风雨欲来的怒气。

沈若云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宋序这般一吼,眼眶又红了,一层薄泪就涌了出来。

宋序的眉心猛地蹙起,喉结轻滚,强忍着想要抬手去**泪痕的冲动,压着嗓音斥道:“哭什么!”

还未等到沈若云回话,他便没了脾气,语气就软了下来,轻叹一声,哑声问:“可是哪里伤着了?”

沈若云原本还只是想着眼前的委屈,如今他开口轻哄,愈发惯得她骄纵起来,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前世的冤屈,眼泪越加落的汹涌。

悲痛袭来,她只能语无伦次的呢喃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宋序”。

宋序从未见过沈若云哭的这般伤心过,又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里,脖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就疼到了心底。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香味,沈若云心中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宋序只觉怀里的人儿古怪,低声又哄了几句,抬眼望向云梦。

“太子殿下,我们二**委屈,文公子见我们二**落水了,竟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先跑去拉会水的表姑娘,才害的我们二**在水里呛了好几口,整整昏迷了两日才醒来。”

提到文玉安,宋序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这一切他自然都是知晓的,否则也不会命木冬将他扔进湖中,待他只剩一口气时,才将他捞起。

沈若云贪恋宋序身上熟悉的檀香味,朝他脖颈间忍不住又靠了靠。

“太子殿下,我们二**昏迷时,一直喊着您的名字,醒来第一个找的便是您,就连听闻文公子落水,也不曾去理会,不顾老爷的斥责,不顾自身安危,铁了心要来寻您。”

云梦始终有所埋怨,话里话外都在替沈若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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