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芯回到宿舍区的院子,经常欺负她的那4个佣人搬了小板凳,在院子里乘凉嗑瓜子聊天,瓜子皮吐了一地。
几人一见到阮芯回来,都是不约而同敛起笑容,斜着眼睛睨向阮芯,像是看见了瘟神。
李梅儿阴阳怪气:“这么晚回来,当自已是雍园大小姐吗?”
其他几人也是跟着讽刺的大笑。
李悄悄语气不善:“九爷要回来了,大家忙了一天,你可倒会偷懒,请了大半天的假,晚上的盘子还没刷,一会儿出来把这地上的瓜子皮也扫一扫啊!”
阮芯孤立无援,并不想理会她们,加快了步伐钻进了门洞,下到地下室,回了她那散发着一股霉味的宿舍。
阮芯的手机已经被她爸妈和哥哥打爆。
她只想尽快摆脱这一家人,便立马把还热乎着的48万转给周芳,并发了一条微信。
一心一意:【妈,钱我给你们了,以后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不要再和我联系了。】
周芳马上收款,并回了一条信息:【芯芯啊,钱哪来的??】
今天下午,他们眼见阮芯上了一辆豪车。
那地段是天上宫阙附近,有钱的男男女女都是去找乐子的,便有了些猜想。
周芳像是等不及了,又立刻追加了一条语音。
“芯芯你是不是有男人了?这金主挺大方,你一定得学会讨人家喜欢,你哥哥以后买房子、娶媳妇儿的钱,就指望你了啊!”
很快,又收到了阮大海的语音:“芯芯,爸今天也是太急了,怕你哥让人抓走,爸今天反思了一下,觉得从小就亏欠你太多,以后会补偿你,别记恨爸。”
阮强也发了微信消息。
他先是给阮芯发了个红包,然后语音说:“妹,哥今天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已怎么回事,像中邪了,你的脸不疼了吧,这点钱是哥的心意,你拿着买点药和好吃的吧。”
阮芯点了红包,一看是10块。
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真是不应该再对这家人有任何的期待。
阮芯垂头看着手机,泪水在下眼睑迅速凝聚,滴落下来砸在了屏幕上。
她抹掉了屏幕和眼眶的泪水,将周芳拉黑,将阮大海拉黑,将阮强拉黑。
看到了刚才加的薄子炎,点了进去,对话框中是他推送给自已的那位先生的微信……
阮芯细白的指节悬停了片刻,没有加那个微信,就把薄子炎也拉黑了。
最后,阮芯试着给半个月都联系不到的男朋友打电话。
郑泽远就职于一家建筑公司,被外派去了非洲。
可是去了之后,他只给阮芯发过一次落地消息,就再联系不上了。
今天依然是关机。
阮芯想着自已今天的经历,给郑泽远留言。
一心一意:【泽远,我们分手吧。】
翌日4点30分,闹钟响起。
阮芯昨天忙完因请假而落下的工作才睡下,睡眠满打满算也才将将4个小时。
她浑身酸痛疲累,却不得不艰难的撑开眼皮。
作为一个小女佣,她没有资格赖床。
起床后,给自已脖子的吻痕擦了一点遮瑕,便赶紧拿好毛巾牙刷香皂去洗漱。
因为擦遮瑕耽误了些时间,等她洗好后去了员工食堂,盛放肉包子的篮子已经空了,鸡蛋也没有了,没剩什么好的。
她便只拿了两根油条,一碗粥,和一些咸菜,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自已一个人吃。
阮芯在雍园永远都只有一个人,她是被排挤在外的异类。
因为在雍园内,除了阮芯,所有的佣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薄老夫人的家乡李家村。
阮芯则不一样,她是为顶替一个回家生孩子的女佣,临时外招上来的,只在这工作一年。
年纪大点的阿姨还好,但李梅儿为首的几个年轻小女佣,每天都对阮芯释放满满的恶意。
李梅儿是李家村村长的女儿,其他佣人不想得罪她,便也不敢和阮芯走的太近。
这份工作虽然很委屈,可是这里有宿舍,工资也不少,最重要是封闭管理,阮家人不能进来找她,阮芯只得咬牙坚持。
现在债务解决了,她只期待安稳的度过这一年,赚够学费和生活费,申请回学校读书。
雍园员工手册有规定,私下里不可谈论主家人。
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女佣们聚在一起,难免不说一些薄家的事。
近来的话题,百分之80都是围绕着薄九爷薄熠展开的。
特别小女佣们有一大批是今年新从村子里选拔出来的,薄熠出国一年多,她们都还没见过,所以对只活在传闻和媒体新闻中的九爷,更是好奇。
“哎!昨天盼了一天,到最后也没见到九爷。”
“是啊,说好了晚饭回来的,大家期待了那么久,结果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好想见见九爷啊~他可是老夫人和老太爷最疼爱的小儿子!是商业奇才,科技天才,新闻上说他个人资产都已经超过整个薄家了呢!”
“我来雍园半年多了,还从来没见过九爷呢!”
“九爷又高又帅,别看辈分高是位爷,但是才27,我觉得他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对对,我觉得薄家颜值最高的就是九爷了,但脾气最古怪的也是他,暴戾无常,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的!前几年他还在家里的时候,指不定哪口气儿没喘顺当,佣人就要被打,就连少爷们被他打也是常事,以前负责九爷别墅卫生的一个阿姨,不小心犯了点小错,就被九爷丢到虎园去了,出来腿被咬掉一大块肉!”
“还有啊,我听李婶儿说,前几年有个姐妹斗胆去爬九爷的床,被他生生用鞭子抽的毁容了!从那次以后,九爷的第十八幢别墅,就被佣人叫做十八幢地狱了,平时都要绕着走呢!”
“啊!也太可怕了!”李落是雍园第十八幢别墅的保洁,她吓得直发抖,“我,我不想给九爷打扫别墅了,我一会儿去找李管家说!”
“别啊,落落,总要有人做这份工作的!你不去了谁去啊!”
李落贼溜溜的目光扫向了角落里的阮芯,“叫她去怎么样?”